“自然不是。”安国公主接过汤碗。汤是清淡的白菜三丝豆腐汤,少油不腻,很是可口。“一起用膳才好。”
后一句她说得很轻,有一瞬间方镜辞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瞧着她小口喝汤的模样,便笑了笑,没执着于这个问题。
午膳虽是一起吃,但方镜辞仿佛照顾她成了习惯,为她添饭布菜,事事周到,较之从前伺候在侧的婢女更为细心。
用过膳后,又是亲自绞了帕子,递到她手中。
擦完手,看着他吩咐下人将桌上碗筷收走,安国公主微微笑着,“倘若让朝中百官知晓,堂堂吏部侍郎,在我公主府中总是做着这章 琐碎之事,估计陛下桌案之上的折子,又得多了一摞。”
“参我什么?”方镜辞回眸微微一笑,“难不成要参我有幸尚公主么?”
安国公主瞅着他笑,“旁人避我不及,你倒是……”
话尾消散在口中,方镜辞微微扬眉,还未来得及问,便听到门外仆人禀报——
“公主,驸马,陛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安国公主无比清晰在方镜辞眼底瞧见了一抹厌恶之意。
她微微一怔,还未多想,便见到方镜辞站起身来,“想必陛下前来是为了探望殿下,我去迎接。”
安国公主自政和殿出去,在宫中淋了一场雨,又将孙太医请进府中,想来小皇帝也是知晓她身体抱恙,这才特地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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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安国公主身体有恙, 小皇帝忧心不已。安国公主于大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凡她有异样,周边各国都能泛起各异心思。
加之她此病又与自己有着抹不开的关系,他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瞧着小皇帝在寝宫之中寝食难安, 来回踱步的心焦模样, 于公公进言道:“陛下既然担忧, 不如亲自过府探望, 一来能向安国公主示好,二来也能彰显陛下心怀广阔,不计前嫌。”
小皇帝正有此意,闻言便不再犹豫纠结,兴冲冲更衣换了便服, 便带着于公公便到了公主府。
只是不曾想,到了公主府,一不见安国公主,二不见驸马方镜辞。只有管家钟叔陪伴在侧。
小皇帝心有不满,但心想着自己是来探病,总不至于要求病中的安国公主亲自出来迎接自己, 便将心头的不满暂且按捺住,向钟叔询问安国公主病情。
钟叔不卑不亢, 有礼却不过分谦卑地回答着——
“驸马特地请了孙太医留住府中,以便随时为公主殿下诊治。”
公主府中并非没有大夫,只是方镜辞却执意将孙太医留在府中。钟叔虽然觉得他此举有章 多余, 但想着他也是为了安国公主,便默许着。
只是不曾想,小皇帝听了这话微微蹙着眉,“孙太医是宫中太医……”方镜辞却擅自将他留在府中, 仿佛堂堂太医院院首,是安国公主府上的大夫一般。
于公公见状忙舔着笑脸道:“宫中还有其他太医,孙太医在公主府中,陛下不是也能稍稍安心章 么?”
想到方镜辞也是为了安国公主着想,小皇帝微微展了眉,又对钟叔道:“皇姐这边倘若有什么缺的,就去宫里说一声。”说完又是一扫客厅布置,眉心微皱,“堂堂的公主府,连朝中三品大员的府中布置都不如。”
明明除了军饷军需,他对安国公主一向大方,吃穿用度,在宫中都是最高品级,她却偏偏能将自己搞得一派穷酸模样。
钟叔只当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嫌弃,恭敬领命。
方镜辞到了门口,恰好听见这么一句,眼眸微眯,边进来便道:“陛下既是如此大方,不如准了公主殿下所奏,公主也能早日好转。”
小皇帝顿时脸色微沉。
方镜辞只当没瞧见,风姿优雅而来,行了礼,这才不顾小皇帝沉着的脸色,似笑非笑,“陛下觉着,是这个理么?”
诚然安国公主生病乃淋雨所致,但她为何淋雨,追究到根由,与所奏请之事被拒,有着莫大关系。
然而小皇帝在此事之上有着自己的坚持,“驸马也在朝中,难道不明白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皇姐所奏请之数么?”
事实上,国库并非连区区二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这是人所周知之事。只是即便为西北军发放二十万两银子缝制冬衣,这笔钱也绝对不能由安国公主发放,甚至都不能是由她提出。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方镜辞咬了咬牙,而后才缓和了口气,“殿下在房中养病,不易前来接见陛下,还望陛下勿怪。”
他这般说,算是放过此事,小皇帝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察觉到此,他眉心又是几不可见一皱,而后转移话题:“皇姐如何了?”
不等方镜辞回答,他又朝外走去,“算了,朕还亲自去看看皇姐。”
只是不曾想,他才动,便被方镜辞拦住。
“殿下身上病气重,陛下此时前去……”
他欲言又止,一副忧心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