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整体局势还是僵持。
天子亲征,带去的兵马不是小数目,帖木儿国自然也是如此,第一波交手,谁也不会将所有的兵力都尽数堆上去。
战事僵持了月余,大周隐隐占上风,帖木儿军的攻势又非常突兀地暂停了。
大周朝中有锦衣卫,而军中别立一支军队,号曰“夜不收”,有巡探按伏之责。
据夜不收报,帖木儿疑似有大疾,渐有不豫之兆,其军内部高层,有不少已知晓此事。
大周得此情报后,又详加查探,最终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一国之君的身体情况,即便是在国都皇城之中,都不能随意让人知晓,更遑论是行军在外的时候。
帖木儿不豫这样的消息,一旦有所透露,是极容易造成军心动摇的。
大周知晓了这个消息,若只是收着,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天子便命人广为流传,让帖木儿军也知晓此事,以动摇其军心。
这个消息在前线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祁元询这个坐镇大周京师的皇太子都知晓了堪称是细节的消息,更不说军中了。
被这样的消息一搅和,帖木儿军军心动荡,以至于帖木儿只能在其军之前亲身现身了一回,证明自己无恙。
然而,光幕消息的放出,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光幕最初出现于大周,而后渐渐扩展到大周周边诸国,帖木儿国的使臣来贡,虽然有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探查大周的虚实,但也导致原本就在缓慢向其他地区扩展的光幕,终于延伸到了帖木儿国境内。
依照光幕的播报,帖木儿的死期,正在一月之内。
帖木儿国实行的历法是希吉来历,和大周的历法时间有不同,但是光幕播报的时候,是以交战两国所行的历法,彼此给出了相对照的时间的。
光幕的天启一出,帖木儿帝国之军心大溃,大周趁机去攻,其军也并不与哀兵必胜之理相合,大败而退。
帖木儿到底还没死,强作压制,才将混乱的军心安抚住。
作为一代雄主,甚至于暮年还领兵亲征,帖木儿的心气自然甚高,可是人力不敌天数,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交兵之际,憾然离世。
现在他倒是不愿追求霸业了,安排好身后事,让子孙后代能安稳地继承他的霸业,才是帖木儿要做的。
前线交战处风起云涌,而祁元询在京师,坐看光幕将另一个庞大帝国的波谲云诡揭露于世人眼前。
早朝罢,天气正是晴好,祁元询看着光幕,想着儿子正在听东宫官们授课,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借着这个事例教育一下一路顺风顺水的傻儿子挺好的,干脆便遣人和先生们说,今日便略复习一番前头学过的内容,再布置一些习字的课业便罢,太子有事和长孙说。
半个时辰后,祁元询处理好一叠奏疏,皇长孙便来了。
光幕显露的内容因为他国人名的关系显得有些混乱,祁元询交给皇长孙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让他梳理人物彼此之间的关系。
光幕显示,帖木儿死后,其子孙开始相互竞争王位。
帖木儿本身与大周太&祖宣武帝相差不到十岁,而他的长子亦早死,他挑选的继承人,同样是孙子。
帖木儿有四子,和大周这种有二十几位藩王的状况比起来,显得子嗣单薄许多,但他子孙中,地位等同于大周藩王的,却有好些。
其四子唯有第四子在世,前三子都已离世,长子有二子,其长孙被立为储嗣、长子幼子继承长子的封国;次子有四子,分别受封;三子有三子,亦分别受封。
帖木儿本人虽然已经立了“太孙”,可是因其驾崩得突然,“太孙”回转不及,竟然被堂弟、帖木儿的三子长子哈里勒夺得先机,先让其自立为君。
“太孙”发兵去攻,应对不及,退回封国所在,最后为手下所杀。
哈里勒也没笑到最后,他的四叔技高一筹,打着为“太孙”这位嗣君报仇的名义,将王位抢了过来,又给了哈里勒这个侄子一块封地,远远地将他扔出去,最后便是哈里勒治国的种种了。
说起来简单,不过帖木儿的子孙真正相争,并不只有这几位,只不过这几位最显眼罢了。
皇长孙面对他国局势,原本侃侃而谈,然而越说,便越有宣武末期那种波谲云诡的局势,有些有影射废太孙郑王的话,便不好说,以至于最后不发一言。
祁元询想看的并不是儿子的这种反应。
这是多么直观的反面教材啊!
别以为被封作什么皇太孙、储君就认为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了,纵然大周是礼仪之邦,与帖木儿国的国情大有不同,可是涉及到权势,世间有多少道理都是相同的?
如果说祁元询记忆中那位平行世界同时代的“好圣孙”,因为要帮助父亲面对来自叔父的虎视眈眈而在政治斗争方面受到了充分磨炼的话,那么他的儿子,皇长孙,在这样安逸和平的生活环境中,就真的缺少一些危机感了。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