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么?”徐怀山沉yin道,“玲珑锁本来也不是他们的东西,金刀门还好意思要赔偿……嗯,钱什么的也不重要,他们就是想找个借口打架。拿你们的人当诱饵,骗姜家的人去救援。金刀门的人好趁机抄后路,夺走风陵渡?”
他的头脑聪明,只听了个大概就猜出了对方的打算。李清露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样盘算的,一时间没说话。
徐怀山道:“土地庙那边都有谁,一共有多少人?”
李清露道:“花如意和石奴带头,手下又有一百来个喽啰,都挺凶的。”
徐怀山嗤了一声,根本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把架着的腿放了下来,伸手一摸茶杯,道:“水都凉了,怎么伺候的?”
外头有侍女快步进来,给徐怀山换了茶。他一扬下巴,示意给客人也换了。
换了水,茶杯里冒着热气,李清露的心里微微一暖,觉得他对自己还不算绝情。
徐怀山道:“你们怎么不去找黄河镖局帮忙?”
“我们去了,”李清露低声道,“但周师叔病了,姜大侠在照顾她,实在抽不出功夫来……”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显然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徐怀山淡淡道:“你来求我,还跟本座撒谎么?”
李清露知道瞒不过他,只好道:“姜大侠怕去宜昌救援,风陵渡没人镇守,只能从银川调人。但一来一回又要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我也不认识别人,只能来求徐教主帮忙了。”
徐怀山叹了口气,仿佛觉得她这么不情愿地来求自己,让他显得很不值钱。
他屈指叩了叩桌子,道:“拜佛许愿还要带三炷香呢,你就这么空着手来求我?”
玉虚观从上到下都一穷二白,拿不出钱来酬谢他。李清露除了种菜和做针线活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不知道能怎么谢他。她道:“我这些年一共存了三十两银子,你若是不嫌弃……”
红将军扑哧一声笑了,要是去救人,上百个人来回奔走一趟,三十两连吃饭住宿的钱都不够。可李清露一副困窘的模样,实在是拿不出更多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点钱根本不够,迟疑了一下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努力为你办到的。”
徐怀山注视着她,目光深刻的仿佛一只Yin冷的蝎子,道:“你说我想要什么?”
之前他就说过,要她给他当个丫鬟,晚上给他端夜壶、白天给他梳头更衣。甚至连钟玉络也这么说过,不得不说这姐弟俩的眼光十分一致,难怪关系好到共用一具身体。
李清露虽然不情愿,但想着若是能以自己的一条命换回整个门派人的性命,就算死了也无妨,何况只是给人梳头扫地、煮水烹茶呢。
她犹豫了一下,艰难地道:“我……我愿意给你当丫鬟,伺候你……三年。”
徐怀山听到前半句,还十分满意,却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Jing明的,说话留三分余地,没把自己一辈子都卖给他。
他扬眉道:“我带那么多兄弟千里迢迢地去打一场架,跟人结个梁子不说,说不定还会有死伤,你才抵给我三年?”
李清露实在不想一辈子都跟这些魔教的人混在一起,只是为了师门暂时低头忍耐,三年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她小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青将军站在旁边一脸面瘫,红将军也有些诧异,从来没见过求人还讨价还价的,何况她求的对象还是徐怀山。教主平日里Yin沉沉的,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这小姑娘虽然柔柔弱弱的,却敢跟徐怀山极限拉扯,不管怎么样都要从他手底下争取到一点余地。
徐怀山也不着急,慢慢跟她逗着玩,道:“本座也不是这么缺人伺候,你若是心意不诚,那就去找别人吧。”
李清露果然着急起来,除了徐怀山,再没有别人能帮得了她了。她道:“徐教主,我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师姐妹们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实在不能对她们弃之不顾,求你帮帮我吧!”
她说着,起身跪在了他面前。徐怀山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来这一套,脸色一沉,道:“起来。”
李清露也没别的法子了,咬牙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她垂着眼,虽然求他,腰却挺得笔直。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的手指修长白皙,虎口上却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疤痕,就像美玉上磕了个瑕疵。
徐怀山有点心疼,皱眉道:“你师父不是要把你手上的痕迹烫掉么,你还要帮她们?”
李清露道:“师父是为我好,她们没有坏心的。”
徐怀山揉了揉眉心,觉得跟她谈了这一会儿,头又疼起来了。他起身走过去,伸手拉起了她,道:“你既然要卖身给本座当丫鬟,以后我去什么地方,你就得去什么地方。凡事都要听本座的话,记得本座的喜好,务必勤快不得偷懒,能做到么?”
李清露见他这么说,知道他要答应自己了。她心中一喜,道:“只要不违反江湖道义,我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