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出去!”姚莹指着门外,眼泪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娘,我错了。”骆鸣雁惊慌地跪下,膝行到姚莹跟前,哭着说:“娘,我错了,您罚我,您打我。我去兖州,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娘,我错了……”
姚莹转过?头,捂着脸流泪。
骆鸣雁伏在?母亲膝头,失声痛哭。
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喜翠站在?外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去收拾行李。
姚莹的动作非常迅速, 成?国公?府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收拾好,请母亲和大嫂上门来闹了一场, 然后十分委屈地带着女儿离开建康。
胡元玉人还懵着, 建康京就隐隐有了成国公?府逼走孤儿寡母的说法,把?她气得是在家里摔桌子砸碗的。
“公?爷, 这定是平国公?府干的, 我们找他们去!”胡元玉尖声囔着。
“够了!”骆广之一声怒喝, 将?状似疯魔的胡元玉喊住,一旁煽风点火的姜云梦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敢低着头直勾勾地看一地狼籍。
“闹够了没?有?!”骆广之看着扬着下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老妻, 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自从姚奎晋了吏部?尚书, 骆广之整个人就消沉,饮宴不爱去了, 姬妾也不近身了,没?Jing打采。
原本, 姚奎和他一样,空有爵位,没?有实权, 撑死就是个四品了, 他至少还是个三品, 没?实权,听起来也比姚奎好听。
可世事难料啊!
他儿子丢了官,姚奎升了官;他一家闹得近乎分崩离析, 姚奎一家和和美?美?。
骆广之心里堵。
“你想闹你就闹吧, 你开心就好。”骆广之说罢转头出去了,灯火下背影看着有些佝偻。
胡元玉愣了一下, 痛苦失声:“我的文儿呀……我的文儿呀……你要不是去的这么早,你娘我怎么会?受这委屈……”
姜云梦听着胡元玉哭,也不过去安慰,更是撇了撇嘴:老太婆以前就偏心大房,这大房死了多少年了还惦记着呢,有什么用?,哼!
三房住的院子,胡悦正在灯下裁衣,听到门边响了动静,以为?是伺候的侍女,头也没?抬地说:“知?道了,放那吧,我待会?再洗漱。”
说完没?听见侍女回话,她觉得奇怪就抬头看过去,不想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骆爽。
她连忙放下针线,朝骆爽迎了过去,边道:“三爷回来了,妾身伺候您更衣。”
骆爽抬手阻了她,道:“不忙,我有话要同你说。”
胡悦四下看了看,指了指罗汉床,说:“那三爷,坐下说吧。”
骆爽点头,在罗汉床上坐定后,指了指另一边,叫胡悦也坐。
胡悦在边沿坐下,有些忐忑地等着骆爽说话。
他们夫妻二人成?婚十多载,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屈指可数,胡悦知?道骆爽并不情愿娶自己,他们两个都是没?办法为?自己做主的可怜人。
胡悦很少埋怨,因为?她知?道埋怨无用?,并不能?让日子好过一点,反而?会?让自己的心越来越难受。
她也曾经羡慕林楚鸿,四叔对她一心一意?,为?她拼了命的挣功名。
可在看到林楚鸿维护自己的孩子,与婆母据理力争的时候,甚至大发雷霆连公?爹都敢教训的时候。
胡悦知?道,林楚鸿是林楚鸿,她是她,她羡慕不来,她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也恨自己没?用?,可她又……毫无办法。
“三爷,要说什么?”胡悦问。
“我想法子谋了个差事,在江州安成?郡郡守下面做个从事。”骆爽道。
胡悦有点儿懵:“什、什么?”
骆爽说:“五日后就启程去安成?郡。”
胡悦笑?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三爷,大展宏图。”
她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虽然她与骆爽没?有感情,骆爽也放纵自己浪迹青山甚少回来。
可骆爽人在建康,她就总有个寄托。
骆爽去了江州,山高水远,音信渺渺。
胡悦……
“挺好的,”胡悦笑?:“三爷如此才华,实不该浪费。”
骆爽看着妻子,看了许久。
胡悦站起来,说:“妾身正在为?三爷裁夏衣呢,很快就好了,一定能?赶上您启程之前做好。”
她在房里四处踅摸,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把?眼泪憋回去后,对骆爽笑?了笑?,在绣桌前坐下,拿起针线继续绣未完成?的竹叶。
“胡氏,”骆爽终于?开口了,他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安成?郡吗?”
胡悦手一错,针扎在指尖,她顾不上疼,转身看着骆爽,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骆爽继续道:“安成?郡是个小地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