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谁啊？算了，无所谓，来就好了。”
“来。”
对方刚伸出手来拦就被魏津推了一个趔趄，后又一把扯住衣领。
“那你……”
“你在看什么啊？”
随着往前，那人的眉眼被大厅里过滤进来的光从斜上方照下来，愈发显得多日以来状态极差的眼窝深陷，一张与平时不同没有丝毫笑意的面容逐渐清晰，连平日里唯一柔和了五官的浅瞳也不甚明朗，只剩下让人胆寒的极强压迫感。
黎非明转过身，看到站在另一侧的冉季，才发觉对方好像完全没听他讲话，他想了想又问了一遍，“冉季，你还好吧。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这次月末的聚会挺好玩的，不是我想拉你入圈子，你不是也有向我要过一些道具什么的吗？现场还有表演，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走来证明呢？
那张多日阴沉的漂亮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是冷笑。
看起来吸入的不多，意识是半清醒状态，安全起见，魏津打算还是带他去一趟医院。
陆唐关了火，“因为庆祝哥找到工作啊。”
“他还是个孩子呢，你们他妈的让他吸笑气！”魏津手上用力，把人搡在地板上，除了冉季，在魏津的个头和体格面前，也很少有能占到便宜的，更何况是醉醺醺不知道吸入了什么脚底发软的小孩。
从外面回来的魏津站在玄关刚刚放好鞋，一转头看到了客厅餐桌上满桌的菜。
前走了一步想把人拉起来，脚边不小心踢倒一罐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瞳孔瞬间猛缩。
“啊？”
陆唐听到关门声，知道是魏津回来，从厨房探出头来，“哥你回来了，我马上好。”
“在看我的狗跑去对别人摇尾巴了。”
魏津看人意识已然不清醒，干脆直接扯过他的手臂，架着人往外走。
……
这次还是放在身边吧。
魏津想了想，把自己头上的棒球帽拿下来，盖在了陆唐的头上，才架着人继续往外走。
“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找不到？”陆唐端着最后一道菜摆放在魏津面前。
左不过一个月没见，冉季觉得魏津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样子，他留下的那些痕迹像是在他身上全然不见了一样。
“啊？”
陆唐想要站直，可身体里却骚动不止，不知道想做什么，就是很不舒服，整个人都扒在魏津身上，环着他的脖颈，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忍受不了地往魏津身上乱蹭，侧过脸时嘴唇刚好也贴在魏津的侧颈上，才安分了一些。
“你谁啊。”
一道金黄酥脆酱汁浓郁的松鼠鱼，是挺难做的菜。
在一旁玩的正尽兴的几个少年里终于有人注意到这边走过来。
可他有什么时候说放他走过吗？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
“你听到没啊。”
正对着大厅，节节攀升往上的单向电梯里，靠外一侧的长腿往前迈了一步，黑色方头的皮鞋几乎就要贴到电梯壁上。
是笑气。
陆唐做了一手好菜，这大概是他唯一跟他性格温婉的姐姐陆晓相像的地方，难得让魏津有些怀念起从前与陆晓相处时的自己来。
冉季不知道是不是像宋致说的那样，真的有什么毛病，之前他还敢和冉季开开玩笑，可最近以来，在手段愈发令人生惧地弄残了两个江家找茬的后，以及每况愈下笑意渐少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着有些害怕还有担心。
黎非明不理解冉季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身上怎么好像是有一股死气了一样，不自觉说话间一直在调动他对其他事物的兴趣。
“狗？你已经有狗了？那正好带他来参加聚会吧，我也带上我的小奴隶。”
虽然这幅场景在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没引起什么注意，但被大厅亮如白昼的灯光明晃晃的照着，多少还是让人有些难堪。
“他在外面久了，该回家了。”冉季转过身来，轻轻靠在身后的梯内扶手上，背着光的面容重新隐入阴影，让人看不清面上神色。
电梯内没有设强光源，只脚下两侧装了光带，可因为外面的大厅过于光亮，让站在里面的人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魏津好笑，洗了手回来坐在桌边，“你怎么知道我找到工作了？”
随着楼层数字攀升，冉季的视线一点点下移，没有一丝偏差直直对准在魏津离去的背影上。
“奴隶这种东西，你就是要管好他才行，让他们奢求得到你那一丝可有可无的爱就行了，没必要付出太多情感。”
放在身边也可以证明。
嘭——
不管身后人的骂骂咧咧，他架着迷糊的陆唐往外走，一直到了大厅里，被刺眼的光一照，陆唐才仿佛恢复了一些意识，扶靠在魏津身上。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