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泽早已约好这天要和嬴修跑马,尽管宿醉后身体不适,还是按时赴约。
马术算是贵族运动,林西泽本来一窍不通,还是在学校的时候被嬴修带着进了俱乐部,手把手教会的。
两人在都城郊外的跑马场碰面,太子近卫把林西泽带到嬴修面前,他已经换好骑装,颀长的身形被黑色夹克和马裤包裹,高筒靴在阳光下发亮。嬴修看到林西泽,佯装抱怨:“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林西泽行了个漂亮的宫廷礼,抬头的时候温柔多情的眼仁笑得弯起:“这话应该我来说,太子殿下。”
嬴修催他去换衣服,换好后两人一同往室外走。林西泽穿白衬衫,紧身裤子和马靴贴于线条流畅的小腿,头盔和短鞭握在手里,整个人利落俊秀。
嬴修的目光在林西泽身上胶着一刻,想他真是丝毫都没变。自从上次迎接仪式的尴尬,他们就再没见过面,嬴修一直想找机会向林西泽赔罪,此时刚好:“那天的事还没跟你道歉。是我太冲动,不知道你和时战……”
“没关系。”林西泽打断嬴修,眼睛向前看路,良久才轻声说:“他就是那样的人。”
“嗯。”怎样的人?因为吃醋当众给伴侣难堪。嬴修这段时间听了不少关于时战和手下秘书的艳闻,现在传闻中的主角之一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随便开口问林西泽。两人谁也没再讲话,沉默一路,到了场地后林西泽终于开口夸嬴修的马漂亮。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嬴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黑马编成辫子的鬓毛,皮毛绸缎般亮泽。他赶在林西泽拒绝前说:“就当恭喜你晋升。”
林西泽只得接受嬴修的好意,反正马儿也只会寄养在皇室的牧场。他的马术在回国后生疏不少,嬴修又指点他一遍,十分乐在其中。两人并肩骑马,悠然自得地走在大路上,嬴修说:“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你也知道我是靠裙带关系越级晋升了的?”林西泽笑出了声:“太子的耳目好灵。”
他虽然笑着,却显然在生气。嬴修本意是关心他,没想到破坏了气氛,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消息。”
“我知道。”林西泽握紧缰绳,马儿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发出不耐烦的嘶吼。他冷笑:“这桩恶心事,想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他说罢,夹紧马腹跑起来,把嬴修远远甩到了后面。
“西泽!”嬴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西泽策马疾驰,越跑越快。他担心林的安全,不敢跟紧,只得等对方跑累了才追上去。
嬴修驭马横在林西泽前方几米远处,不甘心地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时战那种人在一起。”
林西泽索性下马。嬴修便牵着马跟在他身后。林西泽无处可躲,无奈地说:“为什么这样说?”
“我知道,读过帝国军校的大概没有不崇拜他的。”帝国需要偶像,他们把时战捧上神坛,每个人都被灌输了不可战胜的神的形象。然而身为统治阶级的嬴修最清楚,说到底时战也只是凡人。
一个有缺点,甚至低劣的人,只要靠近观察就会发现。林西泽作为时战身边的人,没道理也被蒙蔽,大概是从小的观念深入人心。
“我知道……这样关系不会长久的。”太子大概是以为自己是因为憧憬崇拜帝国军神,做了时战的情人。林西泽索性将错就错,默认他的说法。“好了,我已经满足了殿下的好奇心,换个话题吧。”
“西泽。我知道这样说很卑劣,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林西泽始终是回避的态度。他已经错过一次,不容拖延。嬴修鼓起勇气,说出那天在迎接仪式的晚宴上没说出的话:“我喜欢你,在军校的时候就一直喜欢你。”
林西泽的震惊程度毫不亚于知道修的储君身份。他呆呆看着嬴修,心跳甚至偷偷漏了两拍。
如果说没有开心,那是假的。学生时代朦胧的感情还没来得及诉说便被埋藏在心里,因为帝国的法律,Beta与Omega无法通婚,要是想进军部发展,就得守规矩。林西泽以为此生不会再想起那时的悸动,现在却因为嬴修的话心动。
“你说你讨厌alpha,我一直小心不让你发现……而且我的身份,也不能告诉你真相。”嬴修懊悔万分。如果他早回来一年,林西泽也不会被时战蒙骗勾引。“如果我知道你回国后会和别的alpha在一起,一定不会放你走。”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他被打上了“时战的Omega”这样的标签。林西泽刚被冲昏的头脑骤然清醒,周身的血ye逐渐凉下来。
“你知道时战的脾气。”林西泽侧过头看远处牧场的风景,眼底荒凉悲哀。他说:“殿下这样开玩笑,会给我们带来困扰。”
“你怕他。”
嬴修轻易就戳破了那层漂亮的包装纸。什么崇敬什么憧憬,不过是来自上司无可逃避的压榨。林西泽心虚,他不想让嬴修知道自己和时战的关系里不堪的内幕。
告诉嬴修自己被胁迫,被强暴。林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