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璇和我从统计系馆旁的侧门离开光复校区,来到两旁遍植菩提树的胜利路上。菩提树的枝叶向道路中央延展,绿荫几乎遮盖了整条马路,虽然有时会恼怒菩提子掉满停放在树下的机车坐垫上,但在每到初夏午时,却又欣喜菩提树一路连绵,让此区段的胜利路绿意沁凉。
而这条石砖道的尽头,就是新图书馆。
我不动声se地阖上这本《清代天地会源流考》,但刻意不把它与其他书籍混在一起,打算待会外借这本书,闲暇时再详尽其余部份的内容。
「共洪和合」是天地会总舵主的令牌?难道说真如何昊雄教授所怀疑,陈文钦教授就是现任的天地会总舵主?还是说这个令牌只不过是陈文钦教授所收藏的文物而已。
我接着把杨英所着的《从征实录》这本书递给了毓璇。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对於文言文,毓璇是不成问题的。
年初以来,接踵而至的噩耗早已压得郑成功心力交瘁,唯一撑持郑成功的支柱就是永历帝,就是奉明正朔、反清复明的信念。如今永历既亡,郑成功如钢铁一般的意志瞬间彻底崩溃,就此一病不起。
《从征实录》一书,是杨英自永历三年西元一六四九年至永历十六年西元一六六二年为止,这十三年来跟随郑成功南征北战的亲身经历,算是杨英的日记。我认为这是研究郑成功历史最直接的史料,其他的史书大多是考证後的数天之後,承天府的宁南坊开始大兴土木,日夜赶工地掘地竖基。
昨晚何昊雄教授提到了郑成功在永历十二年获得日本节还有一段令我感兴趣的内容,是有关天地会各种形式的腰凭,腰凭是用以辨识帮众身份的信物,书中列举出两个天地会最着名的腰凭,其中之一是「结万为记」。天地会是一个反清复明的帮会,为了隐匿身份、躲避追缉,帮众习惯另取代号相称,创建初期曾以「万」做为代号的共同姓氏,象徵天地会是由众多不同姓氏的结拜兄弟所组成,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化名为「万云龙」的郑成功了。
烈被另一部位给压了过去,就觉得这个部位似乎不那麽疼痛了。郑成功非得透过如此自残的手段,才能以躯t的疼痛试图减缓内心的伤痛,唯有身t痛了,才能暂时忘掉心里的痛。但此时郑成功觉得不论自己咬得多麽重,手指就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更痛。
书中还提到,天地会为什麽又称为「三点会」或「洪门」?这与「共洪和合」也有所关连,严格说来是与「洪」这个字有关连,天地会创立的目的是要「反清复明」,明朝开国皇帝的年号是「洪武」,而「洪」字三点水。
走进图书馆大门,正中央一个管制柜台,柜台两侧各有一进一出两道闸门。经过闸门,左侧是资讯检索区与办理借还书业务的出纳柜。
博物馆东侧是一条笔直、宽敞的砖面步道,砖道两旁各站立了一排参天的老树,浓密的绿荫遮蔽了南台湾的恼人烈日,漫步在浓荫底下的石砖道上,总是一阵y凉舒畅。偶尔会有松鼠从某一侧的树上爬下,再蹦跳着横越过砖道,爬上另一侧的树上;或是利用树枝的相接之处,在一整排树木之间跳跃、游走。
我在检索系统里输入「符号」两个关键字,只搜寻出两本书,一本是《符号全书》、另一本是《符号与象徵》,都位在三楼。
马信与陈泽见状,同时一个箭步抢先向前,分别压制住郑成功的双手,原本两人预期将遭遇强力的抵抗与挣扎,此刻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抗拒力道,因为此时的郑成功早已经昏厥。
我拿了笔在那张计算用纸上抄下两本符号相关书籍的索书号,正要登出检索系统,却临时兴起了一个念头。我连续查询了《台湾通史》、《从征实录》与《台湾外记》三本历史文献的索书号。
不过书中真正x1引我目光注意的是另一个同样四个字的腰凭,这四个字与其他两个词汇都被以极粗黑的铅笔圈画,这两个词汇是天地会的别称「三点会」与「洪门」。当我看到有关这个腰凭的叙述时,惊讶得肾上腺素上升,心脏跳动加速。
西元二○一○年五月五日
新图书馆位於成功校区,从胜利路转过成功校区大门所在的大学路上,脚底下的柏油路面换成了石砖道。走进成功校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斜屋瓦的两层楼红砖建筑。在新图书馆落成之前,这栋建筑原本是学生的自习中心,现在则改作校史馆与博物馆,至於自习中心则移到了对面胜利校区那栋原本是旧图书馆的建筑物里。
我拿出那张羊角符号以及写有一列数字的计算用纸,在检索系统再键入那组数字,不到一秒钟就跑出搜寻结果。出现在萤幕上的书名证实了我原先的猜测无误,这组数字应该就是图书馆的索书号,因为书名是《清代天地会源流考》。
对於陈永
这个腰凭竟然与我口袋里那个令牌上镌刻的字一模一样,「共洪和合」。最令我震惊的是关於这四个字的记载,「刻有这四个字的腰凭,由天地会总舵主保管,也算是总舵主身分的印记。」
我们先到资讯检索区查询我们要找的书籍位於那一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