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胖子在旁边看着石化了。
这十年我成长了很多,接他出来前,我设想了无数种在他面前装逼的可能,甚至英雄救瓶子的情节也有。只为了证明我长进了不少,执着的想让他明白,我吴邪不只是以前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文弱书生了。
经过刚才一遭,我已经冷静下来,理智逐渐回归大脑。理智回笼后更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无比脑残。
闷油瓶不知道我这时候还在想这么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他也没说话,把我拉起来,摘掉手套,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死死的捂住我的嘴。
“谢谢你啊,小哥。”剧烈的咳嗽让我的咽喉炽热无比,声音更哑了。
他在整理我的帽子。
闷油瓶见我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于是松开钳制我的手,拿出刚才被我跑掉的帽子递了过来。
“……”
我要是跟胖子说自己怕听到小哥说要走才害怕得跑掉,回头一定会成为北京潘家园方圆十里街坊的笑柄。
……
我心里咯噔跳着,闷油瓶要是真想揍我,我估计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也越来越跟不上换气,不由得一把扯掉遮挡风雪的面罩,还没吸几口新鲜空气,大风夹杂着雪粒瞬间灌进我的口鼻,我感觉鼻黏膜一紧,火辣辣的。我不住的边喘边咳,脚下发软,一个踉跄就一头向前栽下去。
我怒了。
“天真!你他妈的跑什么!我跟小哥在后面能吃了你吗!”胖子跑一半就不行了,看小哥已经拦住我才气喘吁吁的快步走来,喘着粗气说,“再大点就是暴风雪了,小哥说这附近有个山洞,里面有野温泉,我们商量着进去休整一晚再走。你跑什么?”
而现在,他还像以前一样平静,一潭死水般不会为任何人翻起涟漪的眸子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我,就像以前一样。
他还在看我。
我想谢他,夸他体贴。但咳的厉害,咳得急促又上不来气,也就更没余力说话了。我就这么被他抓着,激喘着直不起腰。咳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当着他俩的面把肺管子咳出来,这样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抽烟了?
我被他看的心虚,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心虚地转身踱了几步想岔开话题,“别贫了胖子,山洞在哪?”话音没落,就感觉一股力量把我拽了回去。
紧接着感觉衣服领子一紧,是闷油瓶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我的领子,没让我的帅脸和大地亲密接触,把我转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丫耳朵里塞驴毛了?这都能听岔?胖爷我还没活到口齿不清的年纪吧?”胖子信了,一脸不可思议,开始字正腔圆的比着刚才的口型,指着自己说,“小哥,你看我说话,你还能听得清不?”
只见这瓶子把我拉近,手开始往我的脸上凑。我吓了一跳,躲了一下,心说他不会揍我吧?他已经开始烦了吗?要开始揍我了吗?这瓶子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他有更年期吗?我又开始胡思乱想。
本就已经咳的上不来气,你他娘的还要捂我嘴?窒息感快要把我淹没,我没功夫思考他的用意,像是搁浅的鱼一样死命挣扎。闷油瓶用另一只手钳制住我,把我禁锢在怀里,“平复呼吸,忍住不要咳,用鼻子慢慢调整。”
我闭眼等揍,却半天没见他的拳头招呼上来。只感觉自己的帽子被人往下拉了一下。于是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眉头微皱的闷油瓶,似乎对我刚才的躲闪有些不满。
闻言,我喘着不再挣扎,任他捂着嘴巴,忍住轻微的窒息感和喉咙的不适缓慢调整呼吸。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眼里全是他重合的影子。我闭眼,一滴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顺着他的指缝滚了下去。
我不得不倒打一耙,佯怒道:“操!死胖子,你不早说。刚才听岔了,以为你说让我快跑。”
我和胖子默默跟在后面。
这瓶子在青铜门里倒学会照顾人了?我不知是该夸还是该骂,旁人看起来正常的行为怎么他做起来如此诡异?我嘴巴张了张,这个时候我要说“谢谢你”吗?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确保我的帽子扣好后,又把我刚才扯下来的面罩整理好,帮我戴上之前还贴心的弹了弹上面的冰晶。
他没接话,似乎在等我解释什么。
只听见胖子在旁边操了一声。
我却方寸大乱。
胖子看他在前面走着,忍不住戳戳我,低声问:“天真,胖爷待你不薄,你就跟胖爷我兜个底,你俩是不是……”
胖子早就料到闷油瓶不会理我俩的低级趣味,哈哈一笑,给自己打圆场:“嘿!这老小子越活越调皮了,就爱不理人。”
“不是!”我应激了似的,不等他说完,猛的肘击胖
闷油瓶却不觉得自己行为异常,帮我整理好衣服就走上前开路了:“跟着我。”
八月夜晚长白山顶的风极大,拂过脸时,像一块粗糙的麻布,像是从贡嘎山上吹来的。我被吹得头疼,接过帽子就随手带上。
闷油瓶不说话,一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