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处,隔着毛衣放在他的手背上,手指微微屈起,拉住他的手掌。
即使我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但还是固执的拉着衣领不想他看见,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我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缓慢抚过我狰狞而凸起的伤疤。我还在低烧,呼吸略显粗重,滚烫的气息打在他的手腕上,他却不为所动,像是在丈量猜测我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在墨脱被割喉的那天,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多疼。
后来黑眼镜跟我解释说,人在受到严重创伤的时候,交感神经会分泌一种类似于麻醉剂的物体,所以感受不到痛。
而坠下悬崖的时候唯一想的是,我再也等不来那个能为我跳下三十米悬崖摔断腕骨的人了。
“吴邪,你骗人。”
闷油瓶没问我疼不疼,他知道我会隐瞒,会逞能的说违心的话。我就这么被他看着,听到这句话,被他碰到的地方突然开始钻心蚀骨的疼痛,就像是千万只蚂蚁钻了进去一样。
酸涩感如同涌动的激流,冲得心脏闷闷的疼。
我感觉快要窒息。猛地推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山洞里只有胖子微微的鼾声和枯木燃烧的噼啪声。
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沉默的闷油瓶,又开始不自觉地肩负起缓和气氛的责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全然忘了刚才给自己做的“大脑宕机时不要乱说话”的心理建设。
“小哥,我想吃你的烤蘑菇!”我不自然的大声说。
旁边胖子的鼾声停滞了。
我们下山后,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去了福建。
经过昨晚上的事,我和闷油瓶中间的气氛变得些许尴尬。我知道这瓶子不会对我有别的想法,只是我单方面问心有愧才有了今天的尴尬局面。
小哥从青铜门回来,话变得比以前更少了。他以前也不爱说废话,许是因为我们是最要好的兄弟,连带我记忆中的瓶子都柔和了许多。
应该是我自己多虑了,我如是安慰自己。
回到雨村后,胖子放下行李就急匆匆去后院看他种下的小白菜,天不作美,在台风的摧残下无一只存活,他心疼得直摇头,嚷嚷着可惜了,做辣白菜的计划暂时被搁置。
我拉着闷油瓶去看小满哥的孙子,小家伙刚断奶就被我带回了雨村。一别几日,它好像就不认识我了,怎么逗都没用,一直对我凶个不停。
“孩子还小,还不会认人。小哥你别摸它,咬人的。”我被它凶了很久,拿什么吃的都哄不好,面子有点挂不住,给自己找补。
吴家的狗认主,向来被训得服服帖帖,除了主人谁的面子都不给,怎么沦到我这一代不知怎得就不管用了。
闷油瓶蹲下把手伸过去,没想到刚才还对我凶的小奶狗就蹭过去了,尾巴摇的欢快。
“……”
闷油瓶摸了摸小狗的下巴,往狗窝里瞥了一眼就告诉我症结所在:“雨太大,狗窝淹了。”
我一惊,也上前蹲下伸手探入狗窝,操了一声。
去接闷油瓶前就看到了这几天要刮台风,我出发前专门给狗窝做了一下加固,多铺了几个棉被。不呈想手探进去一模,一兜子全是水。
照这么推算下去,它可能几天前就已经睡在浸水的狗窝了。
也难怪我回来对我叫个不停。
我想起小时候三叔带我的情形,他有事不方便带孩子,索性把我栓到树上就跑了,结果忘了还有大侄子这一回事。是时正是三伏天,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我已经中暑,奄奄一息了。
后来爷爷把他臭骂了一顿,勒令以后再也不能带我。
我终究变成了不靠谱的三叔的模样。
我低头刮了刮它湿漉漉的下巴,它虽然生气,却也不咬人,我得寸进尺,把它抱在怀里安抚着,“狗蛋,这几天委屈你了。”
我们找了几件不穿的衣服替换了狗窝里湿透的,还细心的往上铺了一层绒毯子。接着带小哥去熟悉周边环境,和他在庭院里编了一下午竹篱笆,还去集市买了小鸡。
闷油瓶话很少,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这里的环境和生活,只能如数家珍的给他介绍各种好玩的,希望他能早点适应这里。直到晚上胖子做好饭我们才回去。
坐下吃饭时我才觉得十分疲惫。吃饭的时候哈欠连天的,昏昏欲睡的眼皮都快掀不起来了。
晚上七点,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我们一起看了电视,我又发起了低烧,只觉得全身发疼,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我低低咳了几声,说想先去睡觉,就起身回卧房了。
我拖着绵软的身体回到卧房,关上门,盯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不大不小的床出了会神。
下午带小哥参观都很顺利,但在跟他介绍雨村只有两间起居室,说到可能需要两个人挤一间的时候神色略微尴尬。
闷油瓶只扫了一眼房间,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困得发懵,却还是愣怔的站着,缓慢运转着烧得只剩下四核处理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