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想看我嫁人受苦对吗?”
饶雪书醉醺醺地点头。
就见那丫头擦擦眼边的泪,鼻头红红地哀求:“你给我想想办法罢……”
看他面色为难,赵雁栖凑近了,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捕虫笼分泌甜腻的ye体引诱昆虫,把他熏得更醉。
“爸爸,时近春不喜欢我,可他说不准会喜欢您的,不然,您替我嫁吧……”
饶雪书哪怕已醉得不清醒了,仍被这话吓得惊恐万状,因为坐在沙发上,一时又后退不得,被女儿擒住手腕,放在了她光裸的胸口,让他感受她的心跳。
年轻女子的皮肤肌理莹然,触手细腻温热,心跳平稳而有力,十分健康。
“您放心,我想活着呐。再也不会像初中那会儿一样不懂事了,我珍惜我这条命,只要您答应我,爱我,爱这个家,替我照顾你的……你的新女婿。”赵雁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含笑,脸上飞着两朵绯云,鼻头颌尖也透着同样的粉,瞧上去更美了,可说出的话又那样吓人。
饶雪书却被她眸光所慑,昏昏沉沉的脑袋竟然真开始思考了一下这事儿的可能性。
时近春在他眼里原本是个不错的人,可赵雁栖说他不好,说他们不合适,饶雪书便也会生出别的意见。
他是个软弱的人,赵玉漪说过,他是漂亮的菟丝子,虽然不明白自己漂亮在何处,可菟丝子的譬喻他是能懂的。
他也很认可这一判断,他确实没有主见,不够顽强,总要贪图别人给他恩赐。所以她们的哀求都同样对他有用。
“老师?……饶老师?”
问句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尴尬暧昧的场景里,竟然还能走神。
饶雪书想不起来自己昏睡以前到底是怎样答复雁栖的了,他肯定拒绝过,但久不成饮,他不胜酒力的情况比从前更严重了,也许最终答应了她也说不定。哪怕躺了好几个钟头,此刻转醒,他仍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直到时近春刚刚说起,他才知道,赵雁栖带他进的竟是他们二人在酒店订下的婚房。真荒唐啊。
“我刚刚说,我不介意雁栖怎么说的我,怎么形容的我们这段关系。您只怕不清楚,雁栖她没表面上那么——不,我不用说这些。老师,您知道这个晚上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饶雪书迟疑又迷惑地问。他有些猜测,可时近春说话的语气很舒缓,他便会觉得这事还有得商量。
“不知道您在这儿,有没有观赏我们婚礼的全程。雁栖她,可是给了我和时家好大的不客气。昀林叔叔的面色很不好看,我父亲也……”时近春没有继续说,反而转移了话题,一边面上展露出几分欲言又止,可眼睛里闪烁的光却又在宣告他势在必得。
至于势在必得些什么,酒意未消的饶雪书当然看不懂。他只是睁着一双醉意迷离的黑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他的新婿。
也许是真醉透了,这时候提起昀林两个字,他没太多特别的反应。这和时近春所知道的故事可不太符合。但他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只是又悄悄坐近了一些,手从人背后揽过,轻轻地放在了对方的腰上。
好细。
“这……对不起,近春,小雁她有时候固执了些,但总是没坏心的,你别与她生气,之后我会请她到时家登门道歉的……是不是这样会好些呢?”
饶雪书对他的靠近有些敏锐的觉察,往旁边挪了一些,可就那一点儿距离,几乎聊胜于无。
没有坏心?赵雁栖?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时近春想笑这男人傻,假使她没有坏心,又怎么会让他今晚出现在这里?
饶雪书不懂彼时自己对他几分懵懂的爱慕,同为同学又是旧友的赵雁栖却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把这样的大礼亲手送到他手中,任他磋磨,时近春当然要感谢她的“没有坏心”。
于是,他顺着饶雪书的话:“我明白。雁栖她哪儿都好,只是不爱我而已。可雁栖她也亲口同我说……您要陪我吧?不然新婚夜,留我一个人吗?雁栖她才给我打了电话,那边可是歌舞升平的呢?对比之下,我是不是惨了一些?老师?”
“……别再叫我老师了,近春,我才教了你一年,也没有对你的成绩很有助益,再说了,我……我怎么配做你的老师。”饶雪书的声音又轻又低,但吐字足够清晰,轻重也分明,听起来依然分外好听。
话是这么说,可他好像并没对时近春前边的话有所反对和抵触。
他原来是这样的逆来顺受啊。
时近春有些意外,总觉得阔别多年以后,这位他曾经倾慕过的长辈与过去有些不同了,可他们原本缘分就浅,或许不是人变了,是他本就对他不够了解吧。
“您总是这样谦逊,那时候我们都很敬佩您的,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您就能跟着我们一块儿上高三,那我的文综可就不会发挥得那么差啦。”虽然是调笑的口气,可时近春这话一出口,反倒更加重了饶雪书脸上的失落和愧疚。
“我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