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发凉汗毛竖起,身为侦探的她知道那是人类身为动物的本能在提醒她远离危险,高度危险导致血液都流向脚底。
再张口就是结结巴巴的,
“那…那什么…”
“对不起啊……”
对不起当然是最无用的,虽然她也不清楚好好的水龙头水管怎么就突然出现裂口,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水流突然变得激烈凶猛,更不清楚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的,偏偏在她给郝平潭展示的时候坏了,但甄称心知道事已至此,开始在心里计算起矜持高贵的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的行头价值多少钱。
紧张到舔嘴唇,她想只怕比重修浴室的钱还要贵上几分。
如果郝平潭知晓她此刻的想法大概会嗤笑一声。
别说几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不是大牌,风衣burberry,衬衫saturent,尤其是裤子,那是他几年前在kiton定制的,有价无市。
全身行头加起来估计够她把浴室重装个几次,用几倍来计算还差不多。
可郝平潭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有新毛巾么,我要洗澡,你出去。”
甄称心已经傻了,她的脑袋停止思考,自然是郝平潭说什么都好。
她脚步虚浮地去翻衣柜,胡乱一通翻找后,站在浴室门口颤颤巍巍地递过一条绣着小黄鸭的毛巾,毛巾的边角有些绒毛起球。
“郝、郝平潭。”
“嗯?”郝平潭站在半掩的门后脱下外套和衬衣。
“家里,家里没有全新的毛巾。”
甄称心努力地将小黄鸭毛巾往里递,声音是藏不住的担忧和焦急。
“你先用这个随便擦一下行吗,我马上去给你买。”
郝平潭接过毛巾,一摸就知道这毛巾被人用过。
他怔住,
“你去哪买?”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小区门口他只见到一家超市还在营业,而且当时老板娘正在把门口的招牌往店里摆,很明显马上就要结束营业。
她又不会开车,离这最近的开着门的超市,跑着来回也要二十几分钟。
“那、那怎么办啊。”甄称心伤而欲泣。
郝平潭细细揉捏毛巾边角的起球,葱玉般的指尖浅浅揉弄。
“小黄鸭是谁用过的。”
“啊?哦。”甄称心以为他连用这小黄鸭随便擦擦都不愿意,“我用过的,之前浴袍被洗破了,就用小黄鸭擦了几次身体。”
郝平潭轻咬嘴唇,顿时觉得手中毛巾干涩刺手,想丢到地上却下不了手。
他的睫毛扑腾煽动,眼中蔓延开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
“就这个吧。”说完攥紧毛巾。
甄称心蹲在浴室外面,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双腿一软摊倒在地板上。虽然郝平潭表现得不太生气,但甄称心觉得自己身为过错方,赔礼道歉和弥补都是应该的。
于是等郝平潭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风衣走出浴室,看见的就是甄称心用飞一般的速度收拾出来的整洁卧室。
大红花图案的床单加上粉色牡丹的枕套带人瞬间穿越回90年代,郝平潭看着颜色充沛、质地淳朴却和自己气质完全不搭的三件套,脸色比刚才还臭。
“你这是在干什么。”
甄称心讨好地眨巴眼睛,双手拍打焕然一新的床铺。
“我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这个床单和枕套是我翻出来的,绝对干净,绝对卫生。”
“你的衣服今晚肯定干不了,请您委屈地睡在这好吗。”
本就打算留宿的郝平潭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猩红。
“好啊。”
“你闯的祸,你收拾。”
甄称心以为他在说那身衣物的赔偿问题,连忙点头。
郝平潭不带感情地扯开嘴角,故意不解释让她收拾什么。
因为他知道,
最完美的猎手,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安顿好郝平潭的甄称心快速地冲了个澡,她把一地狼藉的浴室收拾整齐,再将郝平潭换下来的衣物仔细清洗晾晒,时间悄然来到凌晨一点左右。
以为郝平潭早已入睡,她在门口脱下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中。
“搞偷袭?”黑暗中传出喑哑的男音。
“吓我一跳!”
“你还没睡啊?”
甄称心摸摸脑袋,差点左脚踩上右脚。
郝平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虽然清楚身下的床铺用品是干净的,但身处陌生的环境,加上敏感的体质,更别提被子下他全裸的身体,种种因素堆叠在一起,实在是让他难以入睡,这才在她猫进卧室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自然的,失眠的痛苦让他对眼前的罪魁祸首没什么好气。
“你觉得呢?”
察觉他心有怨气,甄称心只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