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座位是按照成绩编排的,丁诗琦让陈星皓先坐到靠走廊第一排最後一个空着没人的位置上,等期中考过後再一起换位置。
我翻开课本,听见陈星皓座位附近传来一阵谈话声,紧接着是nv同学银铃般娇俏的笑声。
我翻到国文课本的第一课,将一切杂音隔绝出脑袋,认真听课。
「语言、文字作为文化与思想的载t,文字是血r0u之躯,与文化、思想的灵魂同存共荣……」
空白的纸张逐渐布上我密密麻麻蓝se、黑se、红se的字迹,占满课本上的空间。
「我是否活着没人在乎。」
「没有人ai我。」
「其他人没有我会活得更好。」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si亡会是什麽滋味?」
「我真希望躺下去永不醒来——」
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刚经历一场激烈运动,心脏急速跳动着。
梦里那种无法挣脱的窒息感,即使在我惊醒後仍然笼罩着我,压得我肺部生疼。
我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五十七分,离我的闹钟响起仅剩三分钟。
脸颊有点凉意,我抬起手背胡乱地抹去,我并不想起床,也不想出门,但我乾瘪的荷包正催促着我快点动作起来。
刷完牙、洗完脸,今天是星期六,我换好衣服,出门去附近一间早餐店打工。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多才终於可以稍稍停下来休息一下,早餐店位在溪湖镇最热闹的街区里,所以才会生意如此火爆。
收拾完毕下班,我拿着免费午餐回到家里,随便吃一吃,换了件衣服,大约一小时後,我又出了门,去我的第二份假日工。
我的第二份兼职工作在加油站,位於小镇的高速公路交流道旁,车流量大的关系,这里设有加油站,是整个溪湖镇唯一一间。
这里倒b较正规,因为我是未成年,老板碍於法规,原先并不想聘用我,觉得麻烦,最後还是我告诉他,我双亲过世,父母留下的遗产只剩债务,我只能选择抛弃继承,用身世来让他可怜可怜我,消费自己。
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毕竟谁又在乎谁是不是孤单一人、是不是毫无依靠。
不过老板最终还是录用了我,并且给我一小时多两块钱的薪资待遇,我非常感谢他。
而这里的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和学校里的同学一样,总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怪咖一个,大夏天里还穿着长袖长k,整个人感觉yy沉沉的,肯定有什麽jg神病,像是从jg神病院里出来的人。
呵,我怎麽知道的?当然是我听到的。
类似的话也曾在班上某几个同学嘴里说出来,虽然这些同事和班上同学一样,其实也并没有实际上对我做出什麽霸凌行为,但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我很明显被他们排挤,没有人会想和我当朋友。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就这样吧,没人在乎。
两天假日都在工作中度过,几乎不会有空闲下来多余的时间,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利用学校能自习的时候,或是放学後回家到睡觉以前的时间来读书。
现在的我很难专注去做一件事,包含我最喜欢的事,画画。
从小我就喜欢画画,後来还喜欢画设计图,幻想着有天成为室内设计师,或是图样绘画师之类的。
从什麽时候开始,其实我好像也没那麽喜欢画画了?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一天天都在过的什麽日子,我按照能活下去的步骤生活着,打工赚钱、读书考试只为了拿奖学金减轻生活负担、象徵x摄入一些能维持身t运作的食物——然後呢?
然後直到高中毕业,高中毕业然後呢?
考大学,那大学学费呢?还有住宿费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撑不撑得到那个时候。
高三的步调很快,紧锣密鼓的复习与考试,马上就快到期中考了。
那个进我们班的转学生听说不但加入了学校游泳队,社团还参加了吉他社,在这段期间里瞬间一跃成为南淮高中的风云人物。
放学後的篮球场经常聚集不少人,大多是nv同学,所有人都在看陈星皓和他新交的朋友们打篮球。
这天我背着书包往学校後门走,拿着单字小本背单字,有个人从我身後跑过去,擦身而过时撞到了我。
手里的小本子飞了出去,掉在走廊上,我一个趔趄,差点往前摔倒。
霎那间,摔倒在地後可能会产生的丢脸、尴尬场景在脑海里上演了遍,我紧张得胃剧烈绞痛了下,我急忙稳住身子,好一会才缓过来胃那gu子疼痛劲儿,心里庆幸着还好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一跤。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抱歉啊,我跑太急了。」
撞到我的是个皮肤白皙,眼睛圆圆的nv生,她长发披肩,长得十分清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