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施针后又折回桌案前疾笔写下药方,这才起身回禀道:“殿下不用担心,姑娘体内的毒素不多,臣以党参吊着她的元气,又施针排毒,再熬煮几服药下去,便会没事。”“只是姑娘体虚,半夜还要发上几次汗,病愈后也要静养一段日子才好。”陆执点头,示意他下去煎药。陈大夫告退后,松了口气。他尚在睡梦中便被凌大人薅起来骑马赶路,一路上颠得他这老胳膊老腿都要散架子了。还好殿下私宅离这里不远,不然他怕是没命为这位姑娘诊治。人都走后,陆执重新坐回床边。他伸手去探沈灵书的额头,感受到刚刚褪去的灼热正在一点点升温,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沈灵书垂在床边的指节动了动,美眸缓缓睁开。觉察到身上压着重量,她呛得咳了两声。嘴唇里淡淡的微苦味道教她有点力气说话:“陆执?”他怎么来了?她方才意识涣散间觉得自己好像飘到了这个屋子最上方,耳边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膜,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下边的人在低头忙碌。她看见凌大人带着人匆匆进屋,看着守在床边的人抿着唇角隐忍,也看见了大夫为她诊脉,施针,随后她觉得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真切,清晰,颈边凉凉的。她唤了声没反应,可是肩膀处那抹微凉,让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陆执是哭了么?她费力的动了动手指,想要推开他,却见那人挪开身子,那双素日清冷的眼底多了分shi红,定定的望着她。他嗓音沉沉:“沈灵书,这就是你选择的路?”沈灵书水眸晃了晃,沉默不语。陆执:“你可知孤若晚来一步,你便可下去与你爹娘相见了。”她素手下意识的蜷着丝衾一角,无意识的打转。施针驱除了大半毒素,此刻她身子不似之前那么痛,有力气搞这些小动作。她理亏,做错事的时候便会这样。小时候闯祸了被爹爹拿着藤条要责罚,她便躲在娘亲的身后,胖胖的小手攥着娘的裙摆,无意识的轻轻打圈。可爹爹那会儿多半是吓唬她,那唬人的藤条一次也没有落在她身上。但是陆执不同。她见识过他的手段。“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沈灵书气若游丝,声音软绵含着颤,说了几个字便要喘一会儿。陆执眯起眼,“如何报答孤?”沈灵书美眸颤了颤,半晌,她咬出一个答案:“以命相酬。”陆执嗤笑:“孤要你的命做什么?”“臣女——”她唇边轻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孤曾经对你说过,孤要你。”他的语气直白,Yin鸷,志在必得。沈灵书心抖不已,本来冰凉的身子竟因他的威胁恐吓渐渐灼热,心跳加快。她朱唇轻启,费力的辩驳:“臣女就快要嫁人,殿下来日也会娶太子妃,殿下的东宫不缺臣女这一位妾室。”她曾经恨他,怨他,后又躲着他,无视他。虽然因他后来对自己所做的事重新记恨于他,可她不否认,陆执今夜又救了自己一命。若没有她,自己半夜毒发身亡在这小小的寺庙里。他日在大邺宫中也不会留下半分波澜。事情解决完她就要离开京城,她想与他和解了。她水眸真诚的望向他:“陆执,我们和解吧,我与曹家已过了纳采之礼,我已是曹家未过门的妻子。”陆执语气又恢复以往矜傲:“你是孤的人,还想嫁给别人?”沈灵书被他噎得一怔,肩膀也跟着抖了抖,仿佛刚刚男人留在她身上的shi润是错觉。他刚刚表现的很关心她的样子,也是演的?她实在猜不透他。她只知道,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厌恶,想要逃离他。沈灵书别过脸,身子朝他背过去,不愿和他说话。门外凌霄敲门的声音适时传了进来。陆执低声道:“进。”熬煮好的酸苦药香一瞬弥漫逼仄的屋子。凌霄端着药碗进来:“殿下,沈姑娘的侍女累得昏了过去,这药……”“孤来。”陆执淡淡接过。
凌霄也逐渐接受了沈姑娘拥有这份除了先皇后谁也没有的待遇。凌霄退出去后,陆执冷声道:“喝药。”诚然,方才的谈话令他不悦,可他也仅仅是声音冷了些,并未对她用强。沈灵书被他骤然冷下来的语气弄得有些委屈,胸前有些酸涩。她不愿再享他的方便,也不想再要他的恩惠。反正现在身子没有之前那样难受,明日她便回宫去养着,再不济,她就去在京中购置的宅子去养几天。左右,她不想再要他的施舍。可陆执素日不是怜香惜玉的,更没有耐心。一股骤生的力量落在她的腰上,少女娇呼一声人就被带入他的怀中。“怎么还学不会乖?”他手桎梏着她的手臂,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处。远远看去仿佛情人间耳鬓厮磨,说出的话却让沈灵书阵阵心惊。“陆执!”她生硬的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我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人lun纲常?”陆执低头去吻她粉白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透着暧昧:“怕你的未婚夫看见,孤与你偷情?”他食指探入她的衣裙,呼吸滚烫:“嘴上躲着孤,那你的身子又在干嘛?”“不喜欢,怎么流这么多?”沈灵书咬紧唇,近乎克制的抑住唇边的软yin。可她还未病愈,身子虚弱的紧。诚如他所言,他稍稍撩拨,便不争气的软下去,淌出来。她闭上眼,眼角抑制不住的掉下眼泪,委屈的哽咽声咽在喉咙里,可肩膀一抽一抽,还是让男人停下了作恶的手指。唇边多了抹温软,他撬开她的唇,苦涩的药汁顺着她白皙的下颌朝颈间流去。喂进去一口,吐出去半口。陆执皱眉道:“怎么还含着人参?”沈灵书不语,却被他再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