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孤替你除去了兵部,那些捏造你沈家的证据再也不会问世。萧葶那日尾随你在糕点中下毒,孤也将她送进了大理寺。所有,所有你厌恶害怕的事情我都可以护着你,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可以试着去陪你喜欢。”陆执转过身,清冷的神色透着疲惫,声音却温柔:“说你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孤,好吗?”沈灵书美眸睁的发酸,悄悄垂下头。半晌,她轻声道:“陆执,我想吃栗子糕。”“我去。”男人扶着她的肩,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等我,很快回来。”沈灵书看着男人疲惫的背影渐渐远去,神色有些怅然。采茵走进来,看着姑娘落寞的神色,犹豫了半天,还是劝道:“姑娘,殿下现在好像已经改了挺多了,咱们……”沈灵书摇头:“按原计划行事。”沈家这一世没有被污蔑,又像是积压在她身上多年的冤情终于昭雪。她的身份毋庸置疑,还是大邺朝未来的太子妃,眼前的太子看着也是真真待她极好的。这样的她们看起来很像话本里那些郎君与小娘子幸福的结尾。可惜,这只是陆执一个人的结尾。不是她的。上京,该说再见了。我与你,再也不见。 告别夜凉如水, 一辆墨色华盖马车缓缓驶向宫门口。凌霄亮了亮太子腰牌后,守城侍卫放行。陆执回到明德殿时已是亥时末刻,红木桌案上紫金三足香炉燃着淡淡安神香, 罗汉床前挂着帷幔, 他掀开后发现小姑娘已然熟睡。恬静温婉的睡颜比方才走时看着有起色些,不施粉黛也玉雪可爱的紧。陆执食指轻轻刮了刮柔软的脸颊, 随后从怀中掏出还温热的栗子糕,本想起身却又不死心的在她鼻子前晃了晃。栗子淡淡的香甜气息顺着空气弥漫,床上的小姑娘睡姿纹丝不动。他有些无奈,重新将帷幔放好。出门时, 太子随手将那揣了一路的牛皮纸包扔给凌霄。凌霄:“殿下你揣了一路, 还热乎着,你不吃点?”“明早再去买。”凌霄道:“小夫人醒了, 怕是来不及。”陆执睨了他一眼,黑眸讳莫:“现在出宫去他家盯着他做。”凌霄:“好勒。”心里默默骂了句大材小用!翌日清晨, 沈灵书醒来时发现床边放着一牛皮纸包, 她用手摸了摸,热乎的。她杏眸眨了眨,还真买回来了。她只是当时不知道说什么, 随口一说罢了。采茵打了水来洗漱,沈灵书将牛皮纸包递给她, “拿去吃。”采茵想起这是清晨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没敢接茬但还是接过去放在了一边。洗漱后两人在花厅用膳,沈灵书端着一碗白粥, 小口吃着, 采茵站在身侧布菜。沈灵书瞥了眼门口侍立的宫女,声音压低了些, “可去马房通报了,和陆执说了么?他可答应?”采茵边用银箸布着菜边回道:“马车已经套好,奴婢和殿下汇报时也只说姑娘终日闷在宫中想出去转转,顺便置办几身初冬的衣物。”沈灵书抿唇:“他怎么说?”采茵想了想,回忆着太子当时的神情。她继续道:“殿下本打算亲自陪着姑娘去散心。”沈灵书神色一僵。采茵又道:“不过后来凌大人好像来说了些什么,太子殿下就出去了,只嘱咐留下近卫跟着姑娘。”陆执是太子,自己出门他会派近卫跟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怎么甩掉这些近卫呢?沈灵书心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只能让采茵去做了。用过膳后,沈灵书换了身烟碧色对襟长裙,外罩杏白色披风,病中略施粉黛,姿态纤柔的上了软轿。轿撵穿过垂花门,继而出了东宫朝神武门行去。到了门口,采茵扶着她上了那辆乘四驾的华盖马车,八个近卫紧随其后。辚辚之声响起,沈灵书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逐渐热闹的街市,看了眼采茵。
采茵心领神会。马车停在金蝶阁,沈灵书素手微扬,探出头道:“我要进去看看首饰,你们便在外面等着罢。”侍卫们答是。采茵扶着沈灵书主仆二人进了铺子。进去后,沈灵书瞥了眼铺子的西门,她们是从东主门进去的,此刻采茵只能悄悄从西门溜出去。按计划行事,她在这装作看首饰,采茵去置办采买这几日在宫外住下日常所需的棉被,毛毯,还有一应干粮吃食。半个时辰过去后,有侍卫进来询问,沈灵书选了几个首饰让掌柜打包,佯装镇定:“我再看看,就快了。”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采茵才从西门走进来。她一路小跑,心脏狂跳,生怕被侍卫发现,又怕耽误的时间太久。沈灵书拿着一玉镯,神色淡然的问价,采茵朝她看过去,语气还带着喘,自然交谈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再去前边转转吧。”沈灵书点头,随手让掌柜的把刚刚看过的玉镯也包起来,两人朝外走时她小声问道:“东西买完了?可找到住处了?”采茵低声道:“东西买完了姑娘,我暂存到周叔叔那。住处还没找到,不过我托他去寻,想必这两天就能找到。”沈灵书心石落定,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出门后,两人又逛了大半天,明着看衣衫首饰,实则是按照背过的舆图熟悉地形。她进京后便不常出宫,偶尔出门也都是有马车软轿,她对京城周遭地形太不熟悉了。看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打道回府。傍晚时分,陆执进了明德殿。沈灵书在东厢的黄花梨榻上翻着书卷,刚洗完的头发shi漉漉的,采茵轻轻替她绞着。乌发白衣,不施粉黛,平添了几分书香气,将她衬托得温婉动人。陆执走进来,睨了眼采茵,采茵识趣的将帨巾递给他,行礼后退了出去。“栗子糕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