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韩齐一见到倒卧在地上的黑影是个人,连马也不顿下,双脚一蹬以轻功飞跃下马来到伤者身边。“你没事吧?”
垂首似乎在忍住连出声都怕牵动伤处的女子终于抬头,水灵似的眼眸怒气难抑又疼痛难忍地噙泪瞪视他,语带讥讽说:
“这情形看来会像没事吗?”
韩齐瞬间只觉呼吸一窒,眼前这名女子的美他从未见过,水漾的双眸虽含着怨怼却因而显得灵秀生动,飞燕般的柳眉分列,娇秀含蓄的悬胆鼻小巧惹人怜,忍痛紧咬的唇惨白得教人心折,黑瀑似的发只别一枝白玉簪子,与皓白胜雪的肤色同等摄人心神,犹似天人。
生平不曾尝过呆愣滋味,今日也尝到了。
“你射伤人都不吭声的吗?”
微沉的痛呼与不悦同等虚弱却又带点淡然漠视,让人好生不解,不知她到底是痛还是生气,亦或是压根儿不理这伤。
“请恕在下失礼。”韩齐拱手致歉,两指一合,箭柄立刻断成两截,将拆下的箭柄丢在一旁,他回头再度拱手。“请姑娘休莫见怪,在下必须查看你的伤口。”黑瞳垂向衣料覆盖的脚踝,他歉然地回视美得动人心弦、犹似天人的女子。
“敢情这高山寒气把你的眼睛冻坏了吗?”被韩齐视为天人的女子淡淡的怒气更上一层。“让你的眼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你……你是男人?”
“如假包换。唔……痛……”
“你——”
数声马啸阻断韩齐的话,随即传来另一波的错愕与惊艳。
“韩兄你射伤一名好美的姑娘!”此起彼落的赞美声不断。
“闭上你们的嘴!”姑娘姑娘的直呼,难不成这群人真让长白山上的寒气冻瞎了眼睛,他摇头,淡漠的口气平稳指责道:“无端滋事扰乱山林静谧不说,还……唔……”脚上的痛让他住了口,虚弱惨白了一张脸。
“韩兄,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同我们一样。”
“啊——”众人愕然。
哪有长得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男人?
这些人……若不是因为他生性不喜动干戈,这些人早就——
唔!好痛!
既然知道同为男儿身,也就不避讳了,韩齐长臂一伸轻松将他横抱在怀里。
“你做什么?”天人容貌般的男子不稳地偎进他胸口,语气淡然。
“带你到山下找大夫。”
“不用。”男子拉住他衣襟。
韩齐这也才发现拉住自己襟口的手和主人的容颜同等白皙。
“我略通岐黄之术,这点伤碍不到我。”
“你——”这副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子会是名大夫?他是怎么把自己调养成这个样子的?韩齐再次错愕,也担心起他这单薄身子在冰天雪地如何存活。
“虽说略懂岐黄,但伤处在脚也不便行走,烦请你送我回所居之处。”
二话不说,韩齐抱着他飞跃上马,拉起缰绳策马奔离,早忘了还有一伙人在这儿,连招呼都不打,只让众人看见马蹄踏出的凌乱雪迹及扬长而去的身影。
没有人策马追赶,原因之一是尚未从惊艳中回神,之二则是——
没有人的座骑能胜过韩齐那匹名为“黑云”的名驹。***
“公子,您瞧,小雪貂它受伤流了好多血……公子!”响彻云霄的吆喝声最后转成惊讶与尖呼,黑溜溜的灵活大眼眨呀眨地落在美丽出尘的公子身上。
还有——抱着公子的无礼家伙。
“放下我家公子!”可恶至极的无礼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用你那双脏手染指我家公子,好样的!不打得你满地爬我就不叫捷儿。”大话喊完,双手捧在怀里的雪貂通灵似的爬上捷儿的背,好让一心护主的忠仆能扑上前去教训外敌。
“捷儿。”一声轻唤止住锐不可挡的冲势,饱含无奈与好笑。“你要注意的应该是受伤的主子我而不是他,护主也要看情况。”
受、受伤?“该死的恶徒竟敢伤我家公子,我不好好教训你怎行!”
“捷儿。”唉,何必这么气愤?“只是一点小伤。”
“可、可是……”
“再僵在这里,你的主人即使是小伤也会成大伤。”眼见鲜血浸染衣衬渐广,韩齐不住皱眉启口命令道:“让我进去。”
捷儿抬高下巴,大有“就是不让你进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气势。
“捷儿。”主人一声呼唤打散她高张的气势,当下让了路。
“是,公子。”什么嘛,让外人进屋子,这种事从没发生过啊!看着高硕的韩齐走进由自己打理的屋子,她嘀嘀咕咕在心里。
“不准嘀咕。”像是能洞悉她心思似的,柔声的命令连回头说都不用。
“是,公子。”真是的,为什么——
“捷儿。”
“我知道了。”连在心里偷骂都不成,唉!半接受地跟着进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