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蜡烛香氛、银se刀叉汤匙餐具。
你笑说,做个老男人是不是很幸福,生活稳定,毫无波澜。他笑说,你怎会知道我就没有烦恼,再说,我老吗。
你说,你不老,风华正茂。又说,你妻子很幸运,遇到你这麽会做饭的。他说,她在上海住,不常来香港,我回香港的时候自己也不怎麽做饭。
他说,别提她了,快吃饭吧。
事实上,当你方才提到他妻子的时候,你也有些後悔。可你不知道为何,你总是会想到他的妻子,而且你也是十分清楚,他不愿意你提到她。
你们之间,不能谈论和他妻子有关的任何话题。
几句闲谈之後,你犹豫是否要问出那个来之前都没有决定好是否要问出的问题。你常觉得,问题在被问出之前,其实人们往往已经知晓答案。
你脱口而出了那句,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犹豫,说,喜欢。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但是你,好像并不喜欢我,你并不总是及时回复我的信息。他继续说。
你说,并不是,我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感受。
虽然你渴求答案,但并不说明你有能力应对真实生活的慌乱。你没有那种从容不迫,随波逐流是你的常态。
他说,可能是因为你那时候刚分手吧,焦虑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回起曾向他提及过那段刚结束不久的恋ai。你不知道该说什麽。说完这句,他也没有继续说话。
你闻到餐桌上灼闪的蜡台扩散出清新独特的柚子苦涩,绸缎桌布上两只明hse刺绣蜂鸟拍动着翅膀悬停於盛放的马樱丹之上,如同两颗寂静中震颤的心脏。
他说,那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他声音一出,烛光随之轻柔一晃。
你想说出口,我一切都很好。不过你只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将沙拉里切碎的无花果塞进嘴里,假装自己正忙於咀嚼,没有条件马上开口说话。
你将自己看做是一份事业、一项工程、一个产品,确保自己的感受可被任意编辑、删减和改造,你要有尊严有t面亦要有能量,你要时刻轻描淡写的准备好那句你并不总是想说出口的
我一切都很好。
你没把自己当ren,因为人有情感,而情感被视为一种脆弱。男人不被允许感x,男人不被允许脆弱。
今天在他的餐桌上,你必须说出,我一切都很好。
可今天的你一切都很不好。你脑子里反复想起的一张照片,是站在那座城市最高处,落日打在那张脸上。那天突然想去那个楼的最高处看看,也许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里,登上很多更高的楼。你不能控制回忆,那堆照片和那些对话,直到深夜的崩溃痛哭将你一再淹没。你一切都很不好,你需要时间去适应新城市和新生活。你一切都很不好,你知道坐在你对面的这个男人,你们走出这个房间後就什麽都做不了。
你咀嚼完毕,说,我一切都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试着融入新的环境,新的工作也不错,另外,还联系到多年没见的好友,她也在这座城市,并且已经订婚了,我们都喜欢艺术。
他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总是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焦灼,其实…嗯…也没什麽。你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了你的焦虑。不过他话说一半,没有继续。
你突然想说自己的焦虑并非莫名其妙,但你立刻把这句话吞了下去,你不想在此刻搅起任何对抗的情绪。
你不想。
你只是不想。
他放下刀叉,将双手伸向了你,盖住了你的双手,攥紧了他们。你第一次注意到那颗嵌在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他0着你的手时,你看到了他和另一个nv人宣布誓言後才可以戴上的那枚戒指。
他起身走向书架,将一张唱片压进一台别致的半透明的黑se机器。复调激情流出,并立刻变为深邃绵长。
他牵起你的手说,来,做点儿开心的,跳个舞。
你尴尬的笑着说,我可不会跳。
他将你拉起,双手轻轻环抱,说,那你就抱着我,我带你跳。
他带你跳。
你的头贴近在他的x前、缓慢踱步、聆听心跳、闻到了馥郁的n油甜香。你们就这样,在原地晃来晃去,直到交响经由复杂的行进滑向闪烁的明亮,他突然吻了你一下,然後马上抿起嘴,说,来,转个圈。
你笨拙地配合。
他大笑,笑你动作的拙劣,然後一把搂你回到怀里,旁佛你随时就会出逃。你不会,今天的你逃无可逃。
这是你们第三次见面。你坐在他的家里,你吃着他做的食物,你听着他选择的音乐,你跟随着他的舞步,你闻着他的味道,但你仍然对所有的浪漫抱有困惑。
你如今对所有的浪漫抱有困惑。
他关上窗子,尝试打开你衬衫上的扣子,尝试松解你腰上的皮带,尝试把你的衬衫从k子里拽出来。你没有拒绝,他开始无所惧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