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冷静片刻,直到眼睛没那么酸痛了,这才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了个男人又不会死。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尉尧愣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摸到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机。
乐潸潸——新生入学带他去报到的那位师姐,那天他还问了师姐一些事儿,乐潸潸正好知道那一块怎么操作,答应了帮他试一试。
“……师姐。”
“嗯?小师弟,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生病啦?”乐潸潸关心地和他寒暄几句,切入主题,“你上次说想延迟修晚课的事儿……”
果然是这个。
尉尧低头看了眼微微反光的水龙头,一阵头痛欲裂:“不用了,师姐,我家里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原本想延迟修晚上的课,这个学期先不去,大二再和那一届大一的一起上课——可现在还有必要吗?他对顾怀这么费心思干什么?
他天天晚上回顾宅说不定还妨碍顾怀了,毕竟人家的白月光已经回国,顾怀没去见估计只是因为大着肚子不方便——要是他还不识趣,那不是太犯贱了?
值得吗?
“谢谢师姐,对不起,让你白忙了……好,奶茶我请,电影也算我的,不好意思。”
尉尧礼数周全地结束通话,更觉得心力交瘁了。好不容易在顾宅捱到中午,他估摸着商云骞已经下了军训回到宿舍,拿起手机给商云骞打了个电话。
“呦,回去了居然还能想起我,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啊?”电话很快接通了,商云骞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来那边在吃饭,商云骞满嘴吃的还不忘损他,“不跟那个老男人你侬我侬,特地打电话找我——说吧,什么事儿?”
“小三儿,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个想法怎么样?”尉尧问,“要是你觉得没问题,我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商云骞咽下一口饭,提出质疑:“你那个提议是不错,但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可以?不是我说,平时吧你是靠谱,问题是你现在这个恋爱脑……”
“没事儿。”尉尧低下头,“我可以。”
“你知道我没那个独挑大梁的能力,我有自知之明,到时候具体执行还是要靠你。”商云骞说,“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问题,那就开始呗,这方面我没什么发言权。”
尉尧对着落地窗笑了笑:“好。”他想了想,又低声说,“你放心,我跟顾怀马上要分手了,不会恋爱脑了——我是专业的,不会让感情影响工作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确实恋爱脑,商云骞骂得没错,他的心思都放到顾怀身上了,甚至打算等顾怀生完孩子,别的再徐徐图之——现在没必要了。
“什么意思?”商云骞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又察觉他语气不对,立马愤怒地一拍桌子,“谁提的分手?就你那德行,不可能是你——操他大爷的,那个老男人占了你那么大便宜还敢提分手!他怎么欺负你的?你们早该分了,但他妈的就是不能由他来提!姓顾的电话号码多少?不骂他丫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尉尧:“……”
商云骞的音量太“振聋发聩”,他不得不把手机拿开,又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现在你不会还在姓顾的家里吧?”商云骞一口气喷爽了,才想起来问,“算了,问也白问,除了那个破地方你还能待哪儿——赶紧搬出来,除了渣男你还有兄弟,要是不想回学校你就住我家去。”
“我知道。”尉尧说,“谢谢。”
商云骞不高兴地说了句“咱俩儿谁跟谁”,又追问了尉尧几句,确定姓顾的没跟“家暴”之类的沾边,这才挂了电话,骂骂咧咧地找别人问顾怀的手机号码去了。
尉尧对商云骞“要骂渣男给兄弟出气”的执念一无所知,他坐下来打开手机文档,扒拉出自己只有个大致框架的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