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么一群残兵,亭毅遇险几率也大了许多,我就没有离开。
灵屿派江苑峰的弟子话太多,我不耐烦回答他们的问题,直接飞到树上找清静。
无虚沼在林深处,走出来需要时间,中途还是得在树林里解决食宿问题。
他拿着食物来找我,是先前他们打到的雉鸡,他给我带了个腿。
我看了眼他,“你烤的?”
“是,条件简陋,只抹了些盐,还请将就填了肚子。”
我瞟了眼下面那群饿死鬼,已经把其余分了个干净,“你吃了没?”
“……吃过了。”他迟疑了下,有些腼腆地说。
他在说谎,每次说谎他都这个样子。
我没应他,直接将手贴到他胃部,完全不是吃过的样子,“你没吃。”反手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自己吃吧。”
完全没意料会被摸肚子,他躲了躲没躲开,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推拒了,低了眉眼,浮上被拆穿的羞惭,“我……吃过果子了。”又抿了抿唇,抬眼,坚定不移,“你总不能饿肚子。”
“你是白痴吗?”我有些躁了,按住他的肩膀凑近他,沉声道:“你捉的猎物,你烤的食物,你一口没吃?记住:是自己的,就要抓在手心里,谁也不能夺走!”
他被过近的距离吓到了,身体僵硬地扭开头,脖子都染上红色,“不是的。我受岛主委托,要照顾好离岛的兄弟姐妹。”
“岛主有没有告诉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冷哼,见他不吭声于是更不爽了,抓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握紧成拳,“抓住它,守住它,它属于你。”然后跃下树,不想再跟他争些没用的。
“我……”见到白色身影离去,他心里有些失落。他只是想感谢,可是似乎适得其反。
下一顿仍然是要在林中解决。
我见他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就不痛快,直接把人拉走了,回眸冷声对那些毫无自觉的弟子道:“师门让你们历练,不是让你们享受的!”
被我拽得远了,他脸上有些疾走的晶莹汗意。
我将他甩到树上,单臂压住他头顶树干,逼视他,“你就这么喜欢照顾别人?”
亭毅被吓得身体往后一耸,倒到树干上用背部支撑身体,不敢直视地侧开头,“之、之筠……你突然靠这么近……”
我将他的脸掰了回来,“以后,只照顾我就够了。”
“啊?这……”他正无所适从,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我救了你,不应该吗?”我睨他一眼,“还是你不愿意?”
“不是,没有,可是……”
“既然愿意。”指尖拂过他眉角,“这张脸,我不希望看到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好。”
这次比上次更近,亭毅见着那双凝视他的眼眸,用平淡语气说着霸道缱绻话语的唇,还有将他圈在气息内的手臂,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擦过他眉眼脸颊的手挟着异样的痒意,将酥麻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太近了,近得他几乎战栗,近得这处的体温无法消散,毛孔里都晕染着另一人的味道,近得他只能看着感受着却无法生出逃离的想法。明明只见过两面,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在意?而他自己也是,完全无法抗拒。
“之、之筠……”他紧张得眼睛不住转动乱眨,想避开又避不开,胸膛因气喘而起伏得厉害,汗水也shi了鬓角脖颈。
见人被吓成这样,我反省自己逼迫过甚,抬眼之间侧身退开,单臂负于身后,“你就当我是挟恩以图报,不必心有负担。”
他按着心口,呆望着面前洒然出尘从容不迫的白发公子,心跳仍剧烈,心绪更是复杂。从未有人……这么让他心乱……
出了树林,一路上没什么波折,到灵屿派住处救治中了十日眠的弟子也很顺利。
既然事情解决,我也该走了。
亭毅得知消息,来拦我,“之筠何事如此匆忙?若不急,先小住几日,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我看着他直视我的焦急的眼睛,这熟悉的眼神……心思一动,抬手拨开他鬓边发丝,拇指摩擦他眼角。
亭毅脸又热了起来,眼神不知该落在什么地方。
“你想我留下?”我挑了挑眉,站直了,“也可以,备上好酒。”
想到初见时满地的酒瓶,亭毅忧虑道:“之筠,酒喝多了伤身。”
“我知道。”
“那为何……”话一出口,他醒觉自己有探听他人私事之嫌,自觉失礼,忙又闭了嘴。
也不是什么不可透露的事,垂眸直言:“日子无趣,消磨时间。”
“怎么会……”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他心口发闷,“这世间有许多有趣的事,之筠不妨去试试。”
“是吗?我倒是没有见到。”那个世界只会把我往死里逼,我是没发现有什么有趣的事。
“之筠……”他忍不住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关切夹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