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白先生。”
白刹弯腰在白钧煜面前低语了声,随后便退到一旁去了。
只余杨余歌一人独自站在众人面前,有些不安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洪膺几次三番想开口询问男人,却都因为周遭坐着太多大人物而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屏住呼吸,一双虎目怔怔地望着锣鼓喧天的台上,耳朵却早已竖了起来,时刻注意着旁边那些军阀的动向。
杨余歌在前站定了,白钧煜也不讲话,他只顾不停地捻着碗碟里的蜜饯,往嘴里送,窝在太妃椅里欣赏着台上的戏曲。
倒是那杨天,早在杨余歌过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会看着人走到跟前了,色咪咪地打量了一会人家后,如白钧煜料想中轻浮地开口了。
“这旦角,还真别有一番滋味啊。”
男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扬起唇笑了笑,视线依旧还落在台上。
“大哥既然喜欢,那就带走吧。”
他这话一出,本就垂着头的杨余歌瞬间抬起了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待他看到一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笑了几声之后起身朝他走来,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惊慌。
这……这是什么意思?
和他一样惊慌的还有一旁的洪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白钧煜,然而男人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般,依旧在云淡风轻的看戏。
“白老弟就是懂我哈哈哈哈,这美人,我就笑纳了!”
杨天正想一把将杨余歌搂入怀中,却不料那青衣扮相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恐慌的脸上强装着镇定。
“这,这位大人,小的只是……只是一个戏子……”
杨天手里搂了个空,他也不恼,大嗓门一开,周围的几个军阀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有何要紧?在我杨天这,所有的美人都不分高低贵贱!”
说着又强搂了上去,这会他没有给杨余歌挣脱的机会了,直接把比他瘦弱的青衣牢牢扣在了怀里。
杨余歌慌了,他求救的目光望向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钧煜,弱弱地叫了声“白先生”。
然而白钧煜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之后再也没任何表示。
洪膺见状瞬间咬紧了牙关,他一双如炬般的眼瞪着白钧煜,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早已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些可怖。
杨余歌是他师哥,虽然平时在园子里两人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洪膺多多少少都将园子里的人当作了亲人。而他自从进了白府遭受了这些之后,他也就明白了被这些军阀看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杨余歌被带走,他可办不到!
几个月以来被压制住的怒火和受到不公对待的愤怒在洪膺心里沸腾着,他憎恨这些人把他们当物件,想买便买,想送便送。
他也知道梨园里培养一个名角有多不容易,杨余歌这么一走,大芳梨园的台柱没了,对班主而言会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不能让他走……
“师哥!”
眼看着人要被拉走了,他一急,匆忙起身一把抓住了杨余歌的衣袖。
他这一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向了他。
杨天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下青年,接着转头看了眼白钧煜。
这青年坐在白钧煜的旁边,又拄着个拐,他以为是白钧煜的什么亲戚,是被请来看戏的,结果,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白老弟,这?”
白钧煜终于有所动作了,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望了眼高大的青年,眸底闪过了一丝意外。
“不碍事,大哥尽管去。”
男人抬了抬下巴,一旁的白刹立马上前,想格开青年。然而青年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抓着杨余歌的袖子,任由白刹怎么拉他都不松手。
白刹不好用蛮力,他只好抽出袖子里隐藏着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将那袖子切了开来。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洪膺眉头一皱,他迅速地想去抓住杨余歌的手,却不料白刹比他更快地擒住了他,将他挡了回去。
洪膺憋着的火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扬起拳头,大吼了一声,朝着白刹挥了过去。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了白刹的脸上,他没想到洪膺的身手能如此快,而且在被人制住手臂的前提下还能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实在不能轻视。他顾虑着白二少,所以根本不敢使出全力,只能尽量躲避着青年愤怒的拳头。周遭的桌椅全被他俩的动作扫落到底,人们尖叫着往旁边躲避,渐渐的周围以他俩为中心空了个半圆出来。
洪膺渐渐感觉到有些吃力,但是他那心里那簇火燃的正旺,他根本就不管周围有多少军阀在场,此刻的他只想把阻碍他的人打趴下。
“怎么回事啊?白老弟还给我们安排了别的节目?”
一旁的人捧着茶杯,对这突发的状况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有些老神在在。
而坐着的白钧煜,打了个哈欠之后,懒散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