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时候窗外亮了些,瓦蓝的天远处有浅白的云慢慢交替过来。城西别墅区静悄悄的,如果不看那灰顶红砖的独幢别墅,这更像是无人居住的荒岛,可片刻又响起汽车发动时细微的声音。
沈怀颂睁开眼,屋里落地窗外透进来鱼肚白似的天光,唯有被床遮住和角落处的地方还有些黑蒙蒙。他这才注意自己赤裸着在被子里,昨晚穿上的睡衣也不知去哪了,腰上还挂着一人的手,本来酸软的腰被这样一压更叫人有些吃力起来。他眼睛动了动,忽然想起了昨晚,一下思绪便清明了起来,周鸷群昨晚喝了酒回来强迫着他弄了一次。沈怀颂下意识伸手碰了碰下面,干干的,没有脏东西。他又想起,周鸷群后来把他抱进浴室洗了澡,只是他困极了睡了过去。
腰上的手被他扫落了下去,他半坐起身掀开被子准备起床。这个动作惊醒了身边的人,周鸷群转过身平躺着,抬手压在自己眼上避着光,没睡醒的问:“几点了?”沈怀颂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内裤,旁边还有因为弄shi有些皱褶的睡衣,还好内裤没有脏。他缓缓往腿上套,回答:“六点吧,得去上早自习了。”
周鸷群不满的闷哼了一声,用手撑着直起上半身,眯着眼睛一瞟,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沈怀颂,光落在他苍白瘦瘠的颈背上,突出的肩胛骨像一只脆弱的蝴蝶翅膀,好像随时就可能扇动翩翩离开这里。他忍不住贴上去,吻在那对“翅膀”上,一只手还轻抚着他的脖子。
“你太瘦了。”周鸷群一边吻着,一只手又从脖子往下摸到沈怀颂的屁股上掐了下,调侃道:“还好这里有rou。”
沈怀颂想拍开他的手,碰到了又只是握住他的手腕挪开,有些微微怒道:“大早上别耍流氓。”
周鸷群笑了笑,裸着从床上一下跳到地板上,从衣柜里拿出蓝白的校服套上。他身材好,穿起校服都像个模特儿。沈怀颂勉勉强强站了起来,从沙发椅上拿了昨晚周鸷群放在上面的新校服,等他穿完了一套,就发现这确实有点太大了,尤其是裤子被卷了几下上去,可是裤腿还是空落落的,看起来很不lun不类。
周鸷群也注意到了,往衣柜里又找了找,扔出套旧校服到他面前,说:“穿这个吧,这是我高一的尺寸。”
沈怀颂求之不得,连忙脱了现在穿的换了那套旧校服。
等他换完了,虽然看着还是有点大,但起码没有那么不合身到扎眼了,他抬着脚蹦蹦跳跳的走进浴室,周鸷群正在对着镜子刷牙,旁边新的那套洗漱用品昨晚沈怀颂就已经拆了用了。
沈怀颂接了水,拿起自己昨晚用的牙刷站在旁边刷。他抬头,镜子里一高一矮的两个男生,做着同样的动作,嘴边都是白色的牙膏沫子,因为睡在一起又亲密接触过的身体,居然在氛围上产生了种和谐感。
他马上低下头看白色的盥洗盆,不想去看这一幕。
忽然被一只手抬起了脸,一张脸凑了上来,温暖的唇隔着泡沫压在他的唇上,沈怀颂想躲,身体却僵硬的接受着。
周鸷群抬起脸,看着沈怀颂低着的眉眼,那淡淡的眉,漆黑的睫毛低垂着让人看不着眼神,看不着他心头所想,他的脸色就像只是被一只不知名的飞蛾碰到了嘴,不痛不痒,也不会兴奋。
这样的沈怀颂很乖,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拒绝让他的吻落空,但让他忽然有点心情不好。
周鸷群松开手,含了口清水吐掉,又很快的洗了把脸,什么也没说自己下了楼。
楼下亮堂堂的,客厅和厨房顶头都亮着沉重的欧式水晶吊灯,窗户上又挂着驼黄的真丝窗帘没人打开,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厨房里张姨端着蔬菜沙拉往桌上摆,见周鸷群下楼了给他把煮好的咖啡端了出来。
周鸷群一边喝着,一边点开手机上赵君嫡昨晚给他发的四十多条微信,多半是怪他为什么不送张照照回去,张照照昨晚回去的时候哭了一路诸如此类的。
他锁了屏,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他不喜欢处理关系,不喜欢为别人费心费时间,他不讨好任何一个人。等他睁眼时,沈怀颂也已经下楼了。
沈怀颂没打算吃早餐,他在这个房子里总归有些尴尬,可一下楼张姨就走过来问他喝什么,他刚想客气的拒绝,周鸷群就开口说给他泡杯nai吧。
“过来吃早餐。”周鸷群说。
沈怀颂只好走过去坐下,桌子上有一盘蔬菜沙拉,张姨泡了杯牛nai给他,又给他端了盘黑椒通心粉,上面有个流心蛋和两根煎好了的培根,闻起来很香,他再一看周鸷群的早餐,透明的碗里装着酸nai混合着许多坚果,盘子里是一块很大的煎蛋,两片吐司,烤肠和切好的牛油果。
沈怀颂拿起叉子慢慢吃,手在桌子下拿出手机打开偷偷看,离七点还有四十分钟。他捧着牛nai杯往红润的嘴里送,小小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在上下滑动,唇边一圈牛nai渍,周鸷群看着,觉得沈怀颂真适合喝牛nai。
等吃完出门,周鸷群和沈怀颂一起坐在后座,他们从吃早餐到上车除了周鸷群说了那句话以外一句都没说过,沈怀颂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