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颂连忙把腿缩了回来,宽松的裤脚又从膝盖上滑了下去,这一缩吓着了周佳,以为他是腿又开始痛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没涂药就开始疼了?”倒不是这个原因,沈怀颂低着头想,他只是怕周鸷群借题发挥。
周鸷群抬脚走到他们面前,在周佳的惊讶中半蹲了下去,伸手把沈怀颂的裤脚又撩了上去。周佳一见,伸手抓住他肩膀上的校服,警觉地问:“你要干嘛?”
周鸷群抬起眼看她抓在自己肩上的手,从裤袋里拿出一瓶红花油,冷飕飕的问:“那你给他涂?”
周佳脸一红,松开了手,男女有别,沈怀颂也不是她男朋友,她还是不好意思的。
周鸷群冷笑一声,一只手抓着沈怀颂绵软的小腿肚,另一只手单手拧开了红花油的盖头。
锈红的药ye落到红肿处清清凉凉的,周鸷群把药放到桌上,开始揉着膝盖头,那手劲头大,根本不是在把药揉进去反而更像折磨他,拇指压迫的地方都有了指印,沈怀颂吃疼,但是碍于周佳在,他只能皱着眉拍了拍周鸷群的肩膀,吸着气说:“可以了,你松开吧。”
周鸷群嗯了一声,本来抬着他的腿,忽然那么一松直接脚砸在地上又给膝盖震疼得沈怀颂直咧嘴。
周佳不满的问:“你干什么?”周鸷群不理她,站起身来就走了。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周佳对着门口生气的大声说,也不管周鸷群能不能听到。沈怀颂拉了拉周佳的衣角,宽慰的说:“没事儿,我不疼。”
周佳转过身又问:“他怎么知道你腿受伤了,你们昨天去哪了?是不是他打的?”她越说越气愤,越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的。
“不是的...如果是他打的怎么会来给我涂药...是我自己摔的,他看到了而已。”沈怀颂低着头有点难受,觉得自己窝囊透了。
“诶,你真是...”沈怀颂都这么说了,周佳虽然还是很怀疑但再恶意揣测显得她好像不讲道理。
“我看你还是别去买饭了,我去买好了。还有,你右边脖子那红的比之前更大了,你都没发现吗?我去给你买药贴。”被周佳这么说,沈怀颂脸一红才想起,昨天下午贴在上面的药贴被周鸷群扯了又吸了几个上去,那一块都是红的,都看不出是吻痕的模样了。
沈怀颂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等周佳走了,沈怀颂给她发了笔微信转账过去,他伏到桌子上躲避着窗外透进的烈光,两条手臂放松的垂着,他不想包庇周鸷群,可是他没有一点办法,说了又怎样呢,说了周佳为他出头然后又害的周鸷群去搞周佳吗?那他真的会恨死自己。
这次晚自习下课沈怀颂没有在挤进人chao里了,他收到周鸷群的微信让他去后门跟他一起回去,沈怀颂慢慢的整理,一点儿都不着急。
夜里黑沉沉的,几盏路灯像蜡烛一样粘在那一动不动的亮着,聒噪的虫鸣从油绿的草里传出,校园的路白天走觉得很长,晚上又觉得太短。
后门没有其他人,只有一辆黑色的车,周鸷群没有在车里,他背对着站在路边绿化花坛前,不时有白蒙蒙的烟跳到空中往上升,一会儿就融化不见了。
浅黄的烟蒂掉到周鸷群脚边还冒着星星似的火光,沈怀颂走过去才发现,地上已经有几个熄灭的烟蒂了。
周鸷群又往嘴里叼了根烟,他手上打着火,随意的转过头就看到了在那站着不动的沈怀颂。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没人开口说话,周鸷群把嘴里的烟夹在手上看着他,沈怀颂薄薄的眼皮垂在眼睛上,眼里像一潭湖水一样没有情绪,眼珠一转,看向其他地方逃避着两人的对视。
等车停到别墅门口,沈怀颂刚打算开门下车,手才碰到门,就被周鸷群忽然伸手抓住另一只手,他用力一拉就把沈怀颂拉到他怀里去了,沈怀颂惊慌的抬起头想从他怀里出来,周鸷群借机抓住他两只手把他压到座位上,对准沈怀颂的唇就吻了下去。这个吻激烈得让沈怀颂发痛,他的手腕被抓住又动不了,他不知道周鸷群为什么忽然又这样,他只能等周鸷群尽兴了、清醒了再去好好说话。只是前面还坐了个司机,被人看着做这种事,难免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等周鸷群抬起头,沈怀颂的唇被吻得微微发肿,急促的呼吸着,眼睛又是看向别的没有看他。
周鸷群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而起,让他愤怒,让他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他厌恶这种情绪。
他松开沈怀颂,沉声道:“下车。”沈怀颂巴不得赶紧离开他,以免被他的脾气中伤。等他一下车,前面的司机也下了车,周鸷群下来换到了驾驶位,一溜烟就驱车消失在转角处不见了。
司机客气的说:“先进去吧,少爷心情不好就会这样。”
沈怀颂又想到司机肯定看了周鸷群亲他,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跟着进了门。
沈怀颂打开书房的灯,这间书房的装修是中式装修,深棕的书桌和书柜,书柜里放置着一些政治与军法、历史人物自传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