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尔苦涩的咬着牙关说:“你救了我一次,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还是会有这样的事。”他顿了顿,轻声说道:“沈怀颂,我知道你看见我手腕的疤了,你也该知道,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沈怀颂低垂着眼,嘴唇没什么血色,好一会儿才张口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想活,所以你还站在这里。”
他们没有继续再说话,余留的力气都用来慢慢的喘息。巷口突然缓缓开过一辆黑色的车停下,沈怀颂注意到了,放松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下意识就想继续跑,只看驾驶位飞快下来个人高声朝巷里喊道:“沈哥?!你在里面吗?”
沈怀颂听着这声音有些像阿毛,说话的人已经往巷朝他里走了过来,身影越发的明显,果然是阿毛。沈怀颂眼里有了点光亮,几步朝着阿毛走了过去,顾不上手里的疼痛,抓着阿毛的手臂问道:“阿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阿毛看他此刻的情形猜出大概出了事,紧皱着眉说道:“周哥看您的定位不对,所以让我过来找您,路过红蝴蝶KTV的时候我才知道里面出事了,您之前不是在那里吗?您没事吧?”
他说完,眼睛一瞟就看到沈怀颂抓着自己的手上都是血,声线骤然变得紧绷,着急地问道:“您的手怎么了!沈哥我现在送您去医院看下。”
沈怀颂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还在周鸷群的掌控里,一下有些怔住,不过周鸷群本来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也多亏他发现了异常安排了阿毛过来找,不然可能他还在没头没脑的逃跑。沈怀颂松开了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太紧张,转眼看了看孟宴尔问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看看有受伤的地方没有。”
孟宴尔抿着唇没有出声,他知道出了这种事,秦海肯定会到处找他,他必须得先躲起来,以免连累了沈怀颂。他想到这,眉头一皱,神色不自然地说道:“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先走了。”说完,便很快走出了巷子。
晚上医院这个点没什么病人,只有护士在走廊时不时来回进输ye室换药,沈怀颂在急诊室处理完伤口就被安排了个病房休息。
沈怀颂根本无法睡着,他半坐在床上,月光挂在高处从窗外照进来,能看见他垂着的眼里黯淡无光。这下换了个安静的地方,那种恐惧感才慢慢爬上全身,他满脑都是那人在血泊中的样子,他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死,毕竟走的时候那人还在不停的出血。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门外隐隐传来了阿毛的声音:“周哥,沈哥在里面。”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周鸷群低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沈怀颂听见周鸷群的声音,抬起眼恍惚的便清醒过来一点。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接着进来了个身形熟悉的高大的男人。
周鸷群大步往他床边走过来坐下,见他不像刚刚睡醒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锁起,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怀颂看着他看了好一阵,好像确定了他的存在,唇齿才慢慢颤动地说道:“周鸷群,我、我好像杀人了。”
周鸷群闻言微微一怔,盯着他缓声问道:“什么叫好像?”
沈怀颂慢慢别开眼,回忆起厕所发生过的事,嘴里喃喃地说:“因为、因为我不确定…我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流血。”
他断断续续才将事情经过说完,周鸷群听完神色依旧如常,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眼睛往下一瞟见沈怀颂的手微微发抖,便大手一伸覆在他的手背上,完全遮在自己手底下,说道:“这种地方天天都有人被酒瓶砸脑袋,死的没几个。你先睡吧,这件事不要再去想,也不用你去管。”
沈怀颂垂着眼没有说话,周鸷群伸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柔声说道:“过几天等手好了就回去上班,嗯?不想上班的话就呆在家陪陪颂词,或者叫阿毛陪你去香港旅旅游?你想想哪个更好?”
沈怀颂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周鸷群。周鸷群见他被分了心,知道他听了进去,嘴角暧昧的弯了弯继续说道:“不然想想年底结婚的事,你想在哪结?”
沈怀颂看着他良久,手心被他握着变得热乎乎的,恐惧感似乎渐渐褪了下去,这才开口低声道:“都可以。”
他的都可以把周鸷群几个问题都回完了,周鸷群不再继续去问,起身便脱了外套上床。
沈怀颂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空了另一边位置出来。周鸷群上了床,一伸手把沈怀颂揽进怀里,语气罕见的懒懒的有些疲惫地说道:“好困。”
沈怀颂的脸挨着周鸷群的胸膛,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周鸷群,你在那里很累吗?”
周鸷群缓缓睁开眼,眼里原本温柔的光乍然被漠色取而代之。在军区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松,他身份特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表面和颜悦色下无声滚动着暗涌,稍不留意顷刻就会被人抓住腿毫不留情扯下去,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站稳脚。只有紧紧抓住了权利,才能实现他要的东西。
“不累,就是经常时候做梦会梦到你。”周鸷群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