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颂冷不禁背后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想到个人,有些迟疑地问:“是上次被打的人报复我吗?”
周鸷群没有犹豫的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他话音刚落,又抬眼问道:“对了,你救的那个人呢?”
沈怀颂不明白周鸷群为什么突然会问起孟宴尔,如实说道:“他上次自己走了后就再没和我联系过了。”
周鸷群目光沉静地看了他半响,突然伸手将沈怀颂拉过来坐在了自己腿上,柔声说道:“无论如何,现在为了你的安全,暂时待在我身边好吗?”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现在变成了蓄意谋杀,甚至伤害他的人一丝马脚都没露,沈怀颂感到一股寒意,一时甚至都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过了片刻才僵硬地答应道:“好。”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军区信息部突然空降个人下来,大家嘴上不敢问,彼此都心照不宣,虽然不知道背后是哪一位,但都还是忌惮着。信息部并不太忙,平时几乎就是处理些机关文件消磨消磨时间,跟周鸷群那种三天两头就不停开会的完全不同,俩个人工作上交集很少,只有晚上才能在家里碰个面,有时周鸷群回来的晚,沈怀颂早早的睡了,就连面都碰不上。
这样的日子似乎变得很冗长,时间的刻度好像消失了一样,沈怀颂有个时候下午待在单位上,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照在熊棕色漆面办公桌的绿植上,看着一失神就是好几个小时。
不过每周总有那么一两次要去周鸷群的办公室送文件,沈怀颂会被同事带着一起去,不过同事总是被早早打发了去别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周鸷群和沈怀颂。
办公室的阳光里飘着些细细的微尘,温度温暖适宜,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宽大的棕色弧形办公桌前,沈怀颂面对面坐在周鸷群腿上,两条手臂环着周鸷群的脖颈,黏糊糊的和他接着吻。周鸷群的手本来老老实实放在沈怀颂的大腿上抚摸,慢慢就摸到了屁股上。
“别摸...”沈怀颂抬起脸,说话的呼吸还有些不匀,唇瓣上都是亮晶晶的津ye,“你这样我就走了。”
“不摸了。”周鸷群抬起脸衔住沈怀颂的嘴唇,双手直接搂上了他的腰,将两人贴的更紧。
他们一般只会这样待半小时,然后沈怀颂就说得回单位了。周鸷群嘴里都还有沈怀颂香甜的味道,他意犹未尽的微微颔首,大手还放在沈怀颂的细腰上摩挲,问道:“阿为说你老是在发呆,是太无聊了吗?”
沈怀颂从他的身上起来,伸手整理整理衣服的褶皱,随口说道:“没有,只是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刚巧碰到我在想事情而已。”
周鸷群看他要走了,起身又搂着他低头啄了几口,大拇指摁在沈怀颂红润的唇瓣上,语气暧昧地说:“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我会早点回去。”
他们自从沈怀颂搬进来的那天晚上碰过一次以后,这一个半月都没有过。沈怀颂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脸红着故意躲开他的手说了声:“关我什么事。”便往外走了。
沈怀颂一打开门,就看见阿为背对着伫立在门口像座雕像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沈怀颂知道阿为是孙司令安在周鸷群身边的人。沈怀颂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阿为也点了点,互相算打了招呼,阿为见沈怀颂走了,这才敲门进去。
“李阳东最近和秦家走得很近,或许搭上了秦家的线。”阿为身躯站得挺直,在周鸷群面前垂眼说道。
周鸷群神情并不意外,眉眼透着冷峻,漠然地说道:“已经搭上了,李阳东需要履历,现在秦家摆明了在割rou喂他。”
阿为眉头隐隐一皱,“那...您打算怎么办?”
“让他喂。”周鸷群起身淡淡说道,没有一丝受到威胁的样子,手上拿起桌上的眼镜慢慢擦拭了一会儿才戴上,低沉的声音像蛰伏的猛兽说道:“喂得越多越好。”
下午开会的时间并未持续多久,会上的领导几乎都是气质儒雅的中年男性和女性正襟危坐在位置上,像周鸷群这样的青年屈指可数,他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那丝Yin鸷完美隐藏在眼镜之下,认真的神情甚至很有斯文气,直到会议结束,不少人和他握了握手,拍着他的胳膊,夸赞他大有前途等话,他都一一谦逊的笑着应对,显得温和至极。
“最近你可做了不少大事,未来可期呀。”
“谢谢,张秘书过赞了。”
而坐在另一边的李阳东,也正遭受着同等的待遇,他谦虚的笑着,忍不住得意的眼神不时往周鸷群那看去,心里无比清楚,他们都同时被捧在高处,可最后总有个人要摔下去。
等周鸷群离开机关,差不多已经六点的时候了。他的车没有先往家里开,倒朝着市区的反方向开,直至天快要黑了,行驶到一个废弃的工厂,他的车这才停了下来。
周鸷群下车下意识瞟了眼四周,才抬腿走进这个工厂里。
阿毛听见声响,从坐在堆得高高的轮胎上跳起了身,看一个人背着淡弱的光进来,喊了一声:“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