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陈光合心里明白此刻他的话语才是真实的。
说不清心里是怎么酸酸涩涩的感觉,我纠结了那么久道德与爱情,你就这样轻飘飘的说是我骗了你。
好像在嘲笑陈光合从小傻到大一样。
心痛的有点麻木,张明远的声音明明近在眼前,却有种出乎意料的飘渺。
“那次我回家很长时间是因为生病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连nainai都过来了,我只能回去陪他们顺便养病。”
我......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他想这么说,却说不出口,只有经历过消息纪录拉下来之后自己的关心问候和没话找话而对方没有一句回复的人才能明白看着手机屏幕时那种期待又失落的心情。陈光合不过晾了他半个月,当时他们同居的半年多,为什么他就不屑于动动手指安慰她呢?
张明远在面对陈光合的大部分事情上把自己卑劣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他耻于承认当时对陈光合先入为主的鄙夷,对她的靠近抱着发善心喂养流浪动物的戏耍态度,高中的时候他起码还是尊重着陈光合,可是那半年多里他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人性的黑暗面,不管她知不知道,都不能由他亲自说出来。
“因为nainai过来了,老家很多亲戚也都来看看,他们聊天的时候说到你家的事,我才知道原因。当时你爸爸在外面欠了债,又哄着你妈妈吃了安眠药开车撞树,后来追债的才把你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人怎么敢拐卖人口。”
陈光合动了动僵硬的头,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当时我联系你已经联络不上了,房间退租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你就寄了个包裹给我就走了,你就走得我再也找不着了。”
“放榜的时候我查了,你明明考上了,我拜托了导师如果看到你一定要告诉我。开学的时候我在靖光大学找了三天,你没来报到,我又沿着大学城找,每一家旅馆我都找过了,我找到你住过的那家旅馆,他们也说你考完试就走了。”
“我想你能到那里去呢?我又回老家去了一趟,哪里都没有你的人影,我守在郊外的时候一直希望你能出现,可是你五年了都没回家一次。”
张明远说了很久,讲他是怎么搜寻着记忆去找那些他们曾经在一起留下笑声的地方,在她父母的墓地前蹲守,可无论是清明还是他们的忌日,陈光合从未出现。
他反思自己高中时的幼稚,对待她不公正的方式,并且说那是他还不懂早就为她牵动心神,所以才会暴躁易怒不留情面。
他还说再相见时他工作繁忙又有身体问题,对她居高临下的态度是受到世俗的影响。
陈光合很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同意他的话。张明远在向她道歉,虽然这道歉有些迟,诚意也不是那么足,但他这样骄傲的人能向她认真道歉,陈光合已经觉得满意了。
他的话还是有很多不中听,陈光合通常不说起自己的家庭,很少与人吐露心声,那些莫名其妙的攻击和蔑视更是忽略的彻彻底底,现在却在这坐着,老老实实听张明远揭她的伤疤。
欠债,哄骗患有Jing神疾病的母亲吃下安眠药,带着她一起制造了车祸,为她这个女儿留下了一大笔保险赔偿金。
可是当警察查出他们遗体里的安眠药成分后,欠债的事也浮出水面,保险公司把这件事情定义为骗保,如果想拿钱就得打官司。
她一个还没高考的小孩儿,幼稚又可笑,父母的葬礼几乎花去了这辈子的勇气,警察的报告单告诉她车祸不是意外,她最亲最爱的父母联手抛弃了她。最后陈光合放弃了一切,任凭追债的人把她送到了某个暗娼馆。
后来辗转多地,在明轩碰见了回国的张明远。
“你说完了?”
陈光合看着他笑起来,沉静恬淡又带着些轻松。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张明远盯着她难得一见的笑颜,点点头。
“说完了就走吧。”她顿了一下,“这么多年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就算走岔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我也没有怨过你。之前你对我不好地方都道歉了,我也接受,但是我不想再见你了。”
张明远的微笑僵在脸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说了这么大一串,口都干了,就换来一句“不想再见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本来就因为睡眠的缺乏而情绪不佳,此时炸药桶被引爆更是炸得一塌糊涂。
陈光合看了看他捏成拳头的手,“你要打我吗?”
没等他的反驳出来,陈光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不打女人,你唯一打过的女人就是我,可能我不算女人吧。”
“你为什么骗我你已经结婚了,当时我们同居半年,期间你有无数的机会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不说?你找到我之后这一个月,你随时可以告诉我你是单身,你为什么不说?”
看着他愕然仓皇仿佛等着审判的囚犯,陈光合心里有种出气的爽快,更多的是痛苦凝结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