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土豆烧rou,软糯咸香的碳水配上入口即化的rou块,美妙地足以让我忘乎所以。刚囫囵地咽下一口饭,就看见对面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惊得我夹菜的手都抖了抖,赶忙收敛了动作。
其实,我,我也并不是吃得特别多。我将筷子搁在鸳鸯筷架上,画蛇添足地解释了一番。
这里的菜的确好吃。他即便端着饭碗,身子依然竖得笔直,不像我早已没了坐相。一谈起这馆子,我登时来了兴致,马上就要将这里菜式的Jing妙之处都给他讲一遍。话到嘴边我堪堪停下,只矜持地笑了笑。
他见我不再说话,便另寻了话题,和我随意交谈着。我留心少说多听,倒知道了不少讯息,譬如他是可口党,付钱时不会凑整,赶ddl的时候也会通宵。
我托着下巴,歪头看着他:我们学校有一棵银杏树,看下面的牌子是说,他所爱之人埋在此处。
他略顿了一顿,眼里的笑意淡了些。我呷了口茶,已经冷得差不多了,又道:其实我也没大看懂,不一定是这个意思。
闻言,他也笑了笑,眉目又柔和下来。我抽了张纸擦擦嘴角,起身想去买单。
回到包间时他已将剩下的三个菜都打包好,整齐地码在一摞,正准备往纸袋里收。我单手撑在桌沿,因着他坐我站低头看他。面上没了方才的笑意,显出几分凝重:你把单买了?
他镇静地与我对视,语气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简短答道:是。
我哦了一声,转身先走了出去。他跟在我身后,把纸袋递给我,嗓音里含里一丝笑意:怎么?你想AA?
我拎着那个满满当当的袋子,也不自觉笑了起来,刻意目视前方不去看他:没,你付钱很好。
我以前总觉得不敢欠下别人的什么,将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位置上,倘若受了谁的一点点恩惠,便要立刻还了相当的东西。不肯多,也不会少。害怕接受,憎恶给予。
我在门厅处停下,转了一圈面向他,他也跟着我停了下来,耐心地微笑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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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处的光线较暗,只有些微的光从玻璃镂空处漏进来。现已过了饭点,并没什么人走动,唯一的声响便是假山处的流水。我瞥了一眼方才的小景,忽然福至心灵,这是个真花。
他等了好一会,开口轻声问我: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吃烤rou?
烤rou?我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声道:好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好吃的店!快告诉我!
他拿手抵在唇畔,似是笑了一下,道:等你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