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盆炭火,月琼微颤颤地脱鞋上床,扯过那条看起来比他的被子暖和许多的大棉被。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冷,牙关都冷得打颤。月琼努力睁着眼楮等,可那座山一直没有回来。热度更凶地窜了上来,他不支地合上了眼。一阵甜香传来,月琼咕哝几声,彻底睡死过去。
睡啊睡啊,月琼觉得身上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还黏答答的,他出了许多汗。有人给他胡乱地擦了擦,然後他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後背脊梁骨那里热辣辣的,月琼动了动,想睁眼却怎麽也睁不开。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很暖和,可是太粗糙了,磨得他皮疼。
「我……」开口,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一杯温水喂进了他的嘴里,他饥渴地牛饮。这下,眼楮终于睁开了,月琼吓了一跳,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是那座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人怎麽会喂他喝水?可身下这具硬邦邦的身子,眼前这双绿幽幽的眼楮,除了这人还会是谁?
在他呆愣之时,後xue里的羊肠被人抽了出来,月琼倒吸一口冷气︰「我,病了。」
严刹把羊肠丢到床外,捏住月琼的下巴,紧绷的脸透出他的怒火。月琼害怕地咽咽唾沫,谁又惹这人生气了?
「我,病了,」被捏住下巴的人困难地张口,「会,传给,将军。」就可怜可怜他,放他回去吧。
「跟了我八年,你的身子至今都不能适应;在江陵六年,每一年的冬天你都熬不住。」
他是在怪我适应力差吗?月琼咳嗽几声,不是故意的,是忍不住了。
「将军,天赋异禀……我,身子骨差。」解释了原因。「嘶!」有一个东西顶住了他,还没进去月琼已经怕得叫了出来。他是病人。
不知是吓的还是刚才出了汗,月琼的眼楮突然没那麽花了,耳朵突然也不叫了,头脑也清醒了,自然,感觉也回来了。可怕的东西退开了,月琼差些又很不给面子地松口气。
「将军,」月琼舔舔干涩的唇,「我想,喝点水。」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绝对不会开口。
Yin影罩了下来,被激怒的人咬上他的唇,蛮横地闯入他发苦的嘴里。月琼不敢挣扎,可是他要喝的是水,不是口水。惩罚够的人在对方快窒息前终于离开了。还在生病的人大口大口呼吸,接着剧烈咳嗽起来。粗糙的大手把他按在自己硬邦邦的胸膛上,月琼的眼泪口水和鼻涕来不及擦,全抹了上去。
这人今天是怎麽了?月琼很是糊涂,和平日的他很不一样。他打算何时折磨他?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侍寝,不仅不会让他舒服,反而可能把病传给他。
「严墨。」
耳朵里是这人从胸腔传出的威严声,月琼吓死了,他干嘛好好叫人进来?每次他侍寝的时候这人从没叫过第三个人,难道他要换个法子折磨他?门开了,月琼想扭头去看看,可是他的头被按住了,他只能盯着墙。不过他只露了个头,身子其他地方都没有露出来,月琼又稍稍有点安心,如果让别人看着他侍寝,他宁愿死。
进来的严墨手里拿着一个碗。他把碗交给严刹,对严刹点点头,严刹示意後,他放下了床帐。头上的手拿开了,月琼不动。可对方不允,强势地抬起了他的脑袋。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嘴边。为何他有不好的预感?盯着那碗清澈见底的水,月琼很想喝,但直觉告诉他危险。
「喝了。」
碗紧挨着他的嘴。
「是,什麽?」
「水。」
舔舔很干的唇,月琼不信地看着那双绿眼楮,在那双绿眼越来越沉後,他咬咬牙张开嘴。没什麽异味,可月琼的心却越跳越快。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喂完了水,严刹突然来了句︰「你永远都不可能自己适应。」
适应什麽?这人的天赋异禀,还是江陵的冬天?就这样对视了好半晌,月琼也没有等到对方回答。
严刹从两边床帐的缝隙中把空碗递了出去,守在床外的严墨拍了三下手掌,接过空碗。又有人进来了,是徐开远,他扶着一位老者,老者的眼楮上蒙着黑布。然後严壮双手抬着一张方桌走了进来,把方桌放在离床两步的位置。然後他又出去了。不一会,他又抬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五个碗,他把碗依次并排放在桌上,碗里冒出浓浓的药味,里面是熬好的汤药。
一切都在极度的安静中进行,月琼只能听到脚步声,不同人的脚步声,心下越来越紧张,这人要做什麽?
「爷,已准备好了。」严墨隔着床帐道。
准备什麽?月琼险些喊出来,他惊慌地看向严刹。严刹掀开了被子,月琼打了个寒战。拿过床内的棉袄,严刹不怎麽温柔地给月琼裹上,然後自己套上了长裤。接着把月琼翻了个身,让他靠躺在自己的身上,用棉被盖住他赤裸的下身,露出了他的腹部,拿毯子把他和月琼的上半身裹紧。
肚皮凉飕飕的,张口,月琼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他要起来,更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