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得宠,黎桦灼的身子不好,自小患有哮症,在府里的地位也不高,身边只有一个从小跟着他的侍从,叫安宝,黎立昌此人生性凉薄,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请大夫医治黎桦灼的病也是因为黎桦灼的模样俊俏,将来会有用处。」
「黎立昌前年中就开始托人想把他送进府,那阵子王爷刚了数名夫人,我就拒绝了,最近他使了不少银子,王爷想给公子找个伴,我查了许久,这个黎桦灼身分单纯该是个可以放心之人,就让黎立昌把黎桦灼送进府。」
严刹抬眼,绝色的双眼a丰寒光︰「放不放心还要看过之後。把他安置在汀苑。」
「是。」
日子很快就选好了,毕竟之前就打点好了的,在黎桦灼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之後,他带着安宝离开了黎家,在二月的寒风细雨中坐上了去王府的马车。没有看那些所谓的亲人一眼,更没有看娘一眼,黎桦灼只带了几身他和安宝的衣裳,几本书,这几年他存的一点银子木然地离开了黎家。
「安宝,怕吗?」搂紧安宝,黎桦灼低声问。
「不,不怕!」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安宝埋在他的怀里,他无父无母,是府里一个老嬷嬷可怜把他从街上捡了回来,老嬷嬷死後从小就有口吃的他原本要被卖掉,是少爷把他要来当侍从,那暑假他才四岁,哪里会服侍少爷,也不过才八岁的少爷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他,把自己的床分一半给他,把自己一年才有一件的新衣裳给他穿,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这样相互扶持,在冷冰冰的黎家长大。
马车停在了万王府地的门口,他这样一个没有微分被送进来当公子的人自然不够资格从正门进府。被人从偏门领进府,他和安宝战战兢兢地跟着一位年长的公公到了他们的住处西苑的湘苑。胸口闷闷的疼,黎桦灼不停地深呼吸,多年未犯的病又有了微兆。
带他们过来的公公是西苑的管事公公行公公,一进屋,行公公就对他们产了王府的规矩,王府规矩有一百二十六条,行公公把最重要的几条吩咐後就把两名小公公给他们念府里的规矩,一百二十六条,每一条都不能忘记,忘了一条就有可能引来杀生之祸。黎桦灼静静地听着,努力把这一百二十六条府规全部记下来,在他还没有安置好安宝以前,他不能死。
念完了府规,两个小公公又把西苑的府规、公子该守的规矩说清楚,这才走了。黎桦灼抱紧吓得发抖的安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得尽快把安宝安置好,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宠,更不确定自己被召寝的时候会不会惹得王爷大怒。
担惊受怕地过了七八天,黎桦灼没有被召寝。可能王爷也没那个心思,毕竟他住的地方算是西苑里比较偏的地方,也许一进府他就注定了失宠,这几日,黎桦灼并没有闲着,每晚王爷召人侍寝的时候他就学着别的公子到门口站着凑热闹,府里的公子和夫人很少会私下走动。因为今日还得宠的公子明日就有可能被送出府,所以没必要联络什麽感情,彼此之间有的甚至连双方叫什麽都不知道。
黎桦灼是新来的公子,又没有被王爷召寝过,大家也懒得理会他,甚至有些正得宠的公子在背後等着看他哪一天就被送出府。黎桦灼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他,在那样一个冰冷的家里长大,他自然学会怎麽保护自己和安宝,他每晚都在院门口站着不是幻想兴许王爷会到西苑来看上他,他要查,查出谁是他能托付的人。
今夜,王爷又召人侍寝了,黎桦灼在那位据说正在得宠的公子欢天喜地被人抬走後回了屋,关上门,抱住扑进他怀里的人,他心里有了计较。府里的公子夫人来来去去,哪怕是最得宠的也不会长久地留在府里。可是有一个人自他进府後仅被王爷召过一回。之後还是昏迷後被人送回来的公子却是例外。那人名叫月琼,住在离西苑不远的林苑,是西苑中最偏僻也是最小的院子。
他还记得那晚那位月琼公子被抬往王爷的松苑时,那人一脸的害怕与紧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从西苑的几位公子零星的话语中,他知道那位公子是府里最不得宠的公子,但因为是王爷封王前就跟着王爷了,所以王爷一直把他留在府里,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召他侍寝,而且每一次那位公子都是被抬着送回来的。
一个被王爷拿来泄火,模样普通,一条胳膊还废了的不得宠的公子……黎桦灼知道自己在冒险,但他没时间了。虽然那位月琼公子是府里最不得宠的,但是却是跟在王爷身边最久的公子。王爷也许会看在月琼公子跟了他这麽多年的份上,让他一直留在府里,那样的话把安宝托付给这位月琼公子他才能放心地走。
在安宝的宰羊上印了一吻,黎桦灼说︰「安宝,跟我去一个地方,要小声,不能让人知道。」
「少,少爷……」安宝不安地看着少爷,他很怕,很怕,行公公说不能随便乱走。
「不怕。」又在安宝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黎桦灼转身打开门。
牵着安宝的手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林苑,黎桦灼握紧安宝,咬咬牙,敲响了林苑的门。门内没有动静,他抬起手又敲了几下,有人在里面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