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惯来是日理万机,郡王这唯二的儿媳也少有机会与婆婆攀谈家事:“孤那孩儿……多半是像了他阿爹……总是绣巧闲不住的。”顺不顺服可轮不上她指点,白夫人唯有陪笑摇头而已:“陛下是自谦了……明阳聪慧谦雅,老爷子天天爱的不行。”
她进宫来报喜,本没想着面见君王。如此一耽搁,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日头已西,迎面就是宫装繁复的六殿下:“嫂嫂可来了。”她难得一见的活泼小姑子明明是来迎人的,开口说的还是自己的事:“我早和他说去一趟金陵……左等没假右等在忙,净惹我生气。”
白夫人笑着摇头,忽而压低了声音和她嘀嘀咕咕好一阵。跟在身后的紫芸和扶留只能听见永珊隐约的声音:“……还不是怕他羞”、“就下月。下月定然就来。”郡王当然也不能在长信宫久留。等儿媳闺女都走了,淑君得以独自歪在椅子上,稍一朦胧就梦见了往事。
“既是常例,且耐过这遭吧。”君王口气倒软的很,成日在「夫」与「侍」之间陪小心。那落下来的玉板,虚浮的掠过身后,一直数到不耐了才从烫热里泛出一点麻痒的痛。他还不曾抬头,女子又停了。青涩的陛下那时嘴里学着老成样子抚慰:“孤原是不得多问,累着你生受了。”
“世事漫随流水,旧年一梦浮生。”路氏想完摇头笑了笑,只在跟前的画卷上叹惋,“我儿比我聪明——果真是何苦来。”
另一头还热热闹闹开着筵席。
既为贺主君的喜,意书又与两位主子都好;就算一整场都不大舒服,实在是忍了又忍……可惜蜜汁火腿上来的时候,耐不住的柳氏依旧吐了个不停。府里自然是一场新的忙乱:王君刚满三月,这又来一个。
等明阳再回到席面上,唯有陈氏在的那头稍显冷清。就着满场双喜临门的恭贺,子涵毫不客气坐到他边上去,话说的倒是利落干脆:“干嘛。都两个了还不够折腾的?”墨予哼出了一声笑:“我说话了么?我也没说话呀。”
他眼睁睁看着身在孕育的明阳又喝了一盏桂花酿:“要我说,萝卜头就比我们聪明:「只要不在此处用心,日子当然快活」。”墨予这下嘴角是彻底扬起来:“你快闭嘴吧……萝卜头都有小萝卜头了——还不是只剩我忙!”
起步没有多久的商路,最后是意书找上门来的。说着是代管,少说也要管一两年了。等墨予里里外外的事情上了手,进京一趟的白夫人刚刚到家:一边是性情一日三变的明阳,一边是年幼茫然新孕的小君——简直不知道从何下手。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她想的发展。这天白夫人有点无聊的坐着,刚开始还有一半位置逐渐被墨予挤的只剩一个角落。她还在愣神,对面算账忙碌的人先开了口:“太太……您到底有没有事?”
我!算了……
她一个人往新辟的院子走去:柳氏原同墨予门对门住的,如今他要的地方大了,干脆把两边院子都开了——自老太太时候起,这还是头一回都住上人。
白夫人刚到就感觉里头过于安静。桌上的午饭只浅浅少了一点,越发粉光柔肤的小君正在絮叨自己:“哪好为这个心烦……”柳氏说着说着擦了擦眼角,握着拳头突然呜咽着埋怨起来,“我竟这样话……”
“而今都如何了?”进门的芷蘅摸摸对方的发,自己拉了椅子,紧贴在他身边坐下耐心听他讲了半天。白夫人手臂扶在他腰上,出声轻缓温柔:“这可不是一两日,也不是耐得住的……还有什么不妥处?”
“若你很是不想的,这衣裳倒好改;二嘛,也不必硬要用了。只说是我,你这里原该单开一厨。如此可好?”话说到此处,她看小君有些意动,抬起脚来却似乎又犹豫了。
白夫人难得独断,自己就一气儿吩咐完了,回来后又轻轻抚上他似乎拱起些微弧度的肌肤,且笑且说:“很该提起……都是你辛苦养着,现还不叫说——我这要做母亲的,愈发使不上一点儿力。”
话说的还算是漂亮,实际她还是一样顶不成什么。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明阳正磕瓜子,扶留给他接着碎壳。芷蘅到底也没夺了盘盏,只是少不得要赘言:“快省省吧,小心起了火气还用不得药。”郎君白她一眼,嘴里忙了一会儿才记得茶水:“娘子不满意我了?也是……街面上都说,一个稀罕,两个嫌多。”
越来越…街面?哪个街面能和你一个超品的王君有关系?朱雀大街么!郡王靠过来的时候,明阳还在时不常地晃着腿。他甚至不关心扶留已经退出去了,眼里嘴上都透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放纵:“就已经什么都吃不得了?”白夫人并不接这话,沿着被她解开的腰封探进衣服里头,瞧着子涵不自觉的伸手盖在看不出多少丰润的腹部:“坐着还好?”
芷蘅试探地托住腰际,比往日小心许多挪动他。明阳那些好不容易度过的难受,一下全勾了出来:“好什么!我好不了了。”他自己磕半天瓜子的手只随便擦了擦,一手习惯性绕到娘子的背后,熟练地在人怀里窝出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刚要闭上眼睛就听见白夫人开口:“那我脱了?”
要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