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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长寝室,阿家班长听了陈班说的话,似有端倪可循。
「为什麽是找士官长?」他纳闷。
陈班抬眸,抹抹泪眼,「是他……他、他把我……。」接下去的事就不想说了。然,光这一句就够阿家班长惊愕许久,脑中千思百转地想把事情做个串连,令人费解的事,线索怎样都沾不到士官长那边,若非陈班说出来,他还以为是在责怪士官长灌醉陈班,害陈班被邓耀文有机可趁。
原来,有这惊人内幕……。
而且,邓耀文并没有趁人之危,他帮陈班清理、帮陈班上药,把床让给陈班睡,半夜还是陈班一直睡不着,邓耀文才上了床轻轻抱着陈班哄着。
在陈班眼里,邓耀文虽知情士官长的恶行,却似乎也是兽慾下的猎物,感觉其情可悯。然而不可抹灭的是副连长对他这个士官的关心,事发至今,连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代表副连长对此三缄其口,算是保护到了他。
可自己心里的关卡始终过不去,跑去找辅导长诉苦,却见辅导长一听完,脸就沉了,在分析利害关系後,辅导长要他先静一静,思考要怎麽选择,无论他的选择是甚麽,辅导长都会想办法周全。这是唯一给的承诺。
重点是他该怎麽做,该怎麽选……。
陈班把之後的事情娓娓说与阿家班长知情,他想徵询学长的意见,毕竟,他没人敢问,多问一个就多一个知道。
不忍见陈班这个圈外人如此凄楚无助,可是此时也没有头绪,最多就是去揍士官长一顿替陈班出口恶气,没甚麽实质帮助。
「这种事情,要制裁对方,就得公开……。」阿家班长叹气,他想起辅导长说的军中荒唐,不比社会上的邪诞,「而且公开之後,状况不会好到哪里……。」
「怎会……,难道就这样算了?」陈班明显不甘。
「你如果不打算循法律途径解决,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只能帮你保守秘密,如果你想好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嗯……。」
之後,陈班说想再静一静,阿家班长离开前,给了陈班一个很弟兄的拥抱,并且要陈班宽心,「那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你自己,学长挺你,嗯?」
「学长……,嗯。」心里有人支持的感觉,很暖很有安全感。
或许今晚能因此不再恶梦,或许可以让发生的事情成为一场梦,这种想法虽然是一厢情愿,却也好过去面对。
在事发後几天,陈班只要听见士官长的脚步声、士官长寝室的开门声、士官长的说话声、甚至是高粱酒的味道,他都会因而心生恐惧,面露不安,想找地方躲起来。
这情形让部分弟兄感受到了,而阿家班长、辅导长、副座也感觉到弟兄们的感觉。然,今天是莒光日,过了今天,陈班就可以放假去散散心,辅导长跟副座还破天荒的游说人事士做点「好事」,别让陈班太早回来。
两位头儿都这样表示,人事士自然是谨奉其旨,使命必达。
当众人在餐厅聚集,准备上莒光课时,好死不死今日的主题却跟性侵害有关,难道连军方都弥漫着视网膜效应?没别的可以说了这样。
两位女主播以专业口吻一搭一唱地报导着军中性侵的数据,先是说根据某基金会委托调查的问卷中得知,有40%的人听过在军中服役或是任职的亲朋好友有被性侵的经验,而这些加害者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以上下级的关系占70%,学长学弟间占54%,同梯之间也有1%。
基於军中权力交错关系,不仅仅是派系之争、权势之争,更有阶级暴力存在,而这些性侵案件仅有四成的人愿意与军方结构挑战,勇於站出来将恶行公诸於事,可即便如此,却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案件得到交代,其余的皆无疾而终。
而军法司自己也统计,历年来受理的性侵案件平均每周有一件,再以隐匿不报的犯罪黑数加成,平均一周就有十件。听至此,陈班显得焦躁,骤然起身离席,正在批改莒光日志的辅导长查觉到了,他向一旁的副座使眼色。邓耀文不等辅导长表示,他人已经起身跟上去。
陪伴徐立上课的阿家班长为了不让徐立起疑,也不让其他弟兄感觉到有异,就按兵不动,时不时观察辅导长那边的动静,或是关注陈班与邓耀文是否有回来。
这堂课上得各具心思,徐立也感觉到今天的承家哥有点心不在焉,「阿家班长,你还好吧?」小小声地关心着。
「嗯,没事,你认真上课,我上了这麽多年,有点腻了而已。」
「喔……」想想也对,疑云便消,徐立注意力又回到电视上。
课程结束後,辅导长让政战士处理後续,他便先行离开。阿家班长见状,要阿华帮他照顾一下徐立,没多说甚麽就尾随辅导长而去。
「阿家班长怎麽了,有点古怪。」阿华的疑惑也是徐立的疑惑,「会不会发生甚麽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可能喔,军中最多黑幕了。」阿华说得让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