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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医院的路上,陈立伟的手仍没松开过,一直保持着抓在阿家班长粗壮的臂膀上,眼睛直盯着邓耀文,像在监视。
这当中,阿家班长不时安抚,而邓耀文也只能心里苦笑,又同情。
被这样一个异男依靠,在自己身上寻找安全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阿家班长脑中回荡着过去被人这般依偎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但,那都是有情感成分融在里头的贴伸碰触,从没像此时此刻,一个遭受不幸的异性恋男人,靠得如此有悖常理之近。
若说异性恋会被女人贴近而有一点化学作用或是生理反应,那是无可厚非。同样地,阿家班长正克制着自己的心绪,甚至是那微微的充血……。
并不是说毫无怜悯与同情,只是单纯基於生理反应。
「要不要睡一下,到医院还有十几分钟路程。」阿家班长拍拍自己的大腿,尝试让陈立伟放松一些,别弄得一车的紧绷,他很怕下一刻一个猝不及防,陈立伟就攻击了邓耀文,酿出祸端。
又不能紧抓着他,免得陈立伟对他失去信任。
「我、我睡不着……。」贴得很近,陈立伟几乎要比自己镶嵌在阿家班长的身侧,「一闭上眼睛就都是画面…都是……该死!」忽尔吼出口,吓着了邓耀文,方向盘险些没握稳。
阿家班长赶紧按下陈立伟激动的情绪,虽不知道该怎麽说,姑且就当作是在哄徐立,他温柔地、沉稳地、缓慢地安抚说:「好,好了,立伟,学长在这里,不会有人敢再对你怎样,静静地坐着,陪学长坐着,嗯?」同时也用另一手轻按住陈立伟的肩,试探性地施点力,在确认陈立伟接受施力後,便将人给轻轻按住在座位上。
「可是,学长他……。」陈立伟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的不是别人,自然是正在开车的邓耀文,「他想把我载去哪里……。」
「去医院而已,让医师看看你受伤的地方……。」
「我不要!学长,我不要去!」才稍微安静又开始躁动,甚至手挥脚踢的乱舞,阿家班长迫於无奈之下,硬是把陈立伟强行抱在怀里,任凭怀中之人挣扎叫闹都不予理会,只是不断地轻声安慰。
「乖、乖啊,学长陪你去,医师人很好的,有学长在,学长陪你去,保护你去……。」一连说了好几次,陈立伟在这般细语呢喃中,好一会儿才慢慢沉静下来,索性就窝靠在阿家班长的怀中,然後,悄悄地释放情绪。
「学长……,呜啊……。」低声哭嚎,说不出的、不想说的、唯恐被人知晓的满腔怨与恨、羞与怒、不甘与不解……。
千言万语化作呜噎,想说的不是绵绵情话,而尽是深深幽怨,烙刻在往後的人生,他哭的不是那遭遇,是自己的未来。
还有那问不出答案的为什麽……。
低冷气氛,在诊间里笼罩,包围着医师、护士,还有邓耀文与阿家班长,可唯一真正受折磨的是不停轻颤的陈立伟,他惶惶不安地坐在凳子上,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无辜的医师。
阿家班长站在陈立伟身後,双手轻搭在其双肩上,「医生,我学弟他……。」
话到喉间,却说不出口。邓耀文走上前向医师借一步说话,简单交谈几句,医师还露出些许讶异的表情,看了陈立伟一眼,旋又与邓耀文说话。
「学长,我想离开……。」
想起身,却被按下身来。
「等等就带你离开,先听医师说甚麽,很快。」
医师与邓耀文两人谈完後,只见那医师要陈立伟躺到诊疗床上,在阿家班长的陪同下,陈立伟迟疑地乖乖躺上去,而当医师靠近且拉上布帘,要陈立伟解开裤子时,又是一阵闹腾。
「我不要!」他死抓着裤头不放。
「立伟,听话,一下子就好,让医师……。」
「我不要……啊,不要、不要啊……。」医师不知哪根神经不对,直接用身体压住陈立伟,并且背对着,然後强行解开蓝纱带跟裤裆拉链,才脱下一些,就遭到陈立伟一股油然而生的挣扎,绷紧又扭动地将医师给挣开。
「学长救我!」他抓住阿家班长的手,无助地哀求着。
「医师没要对你怎样,那你自己脱,自己脱好不好?」
「不要,不要再脱了,不要……拜托,学长我拜托你别让他脱我裤子……。」虽苦苦央求,却已然迟了,医师已经将陈立伟的迷彩裤连同内裤拉下,并要阿家班长帮忙将陈立伟翻过身去,以便触诊。
当医师戴上橡胶手套时,阿家班长有些不忍,便打断了说:「医师,我看要不要就算了……。」
「确定吗?时间上还是有可能采到体ye,如果上完厕所被排乾净的话,就难了。」医师看了看邓耀文与阿家班长,在场当中,邓耀文与医师的位阶都比阿家班长高,而邓耀文又Cao有主导权。
不意外,邓耀文发话表示继续进行,「做吧,不然没办法……。」他也是为了陈立伟好,拿不到证据,输的就是陈班,到时便赔了夫人又折兵。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