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热的血ye飞溅到荣叔脸上,他怔愣的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林一楼,眼珠又僵硬的转到陈谦手里的枪。
你问荣叔有没有想过会死,有!在做小弟的岁月里,哪一次不是把命拴在裤腰上,但随着岁数见长,陈蜀军在云川的地位越坐越稳,曾经争斗的大小帮派逐渐安静,那种直面死亡的危机感已离他太远,早已忘记。
此时当陈谦拿着枪抵在他后脑勺时,那些意气风发的过往走马灯似的窜进大脑,他回想自己十九岁单枪匹马提着刀走进舞厅砍杀一位大哥,他心中当时毫无害怕之情,根本不管大哥身边有多少人,走到面前拿起砍刀对着脖颈处一阵乱砍。
谁没有年轻过,年轻人就是冲动易怒不成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年轻人不懂得畏惧,你是老大身边的老人怎么样,要杀你就杀你喽。
陈谦从身后递了一支烟给荣叔,他哆嗦着接下,嘴唇颤抖的含起烟,后背被狂冒不停的冷汗打shi,shi透的衣服像一只潜伏已久的蟒蛇逐步缠住着身体。
荣叔,还有什么想说的?陈谦手里的枪一下下敲着荣叔发丝稀疏的后脑勺,语气愉悦。
你就不怕陈老大知道以后的后果吗?荣叔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还想垂死挣扎,妄图拉出陈蜀军震慑陈谦。
陈谦忽地笑不可支,他笑得前后仰着身体,好似听到荣叔讲了一个极为好笑的故事,抵在脑后的枪摇摇晃晃没个定性。
荣叔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左手悄悄摸进右侧皮带,那里别了一支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膛的手枪,手还没来得及摸到枪,陈谦突然收住神经兮兮的笑声,恶狠狠的用枪抵着荣叔后脑,砰砰两声枪响,锋利的子弹从后脑勺穿进,又快速的从眉心飞出。
陈谦用手臂撑着荣叔的身体,嘴唇靠近他的耳廓,轻声细语:怕?你们怎么会这样误解我。
随后手臂撤离开,荣叔的身体晃动几下后,头部重重的栽倒在木桌上,鲜血顺着有些倾斜的桌面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空气里满是血ye腥臭的味道,陈谦闭上眼睛轻嗅,赞叹道:好香!
他跨坐在长条木凳,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热辣的白酒,嘴里嘶的一声,又拿起筷子夹着汤锅里翻涌的rou片缓缓咀嚼。
黑暗角落里走出两个黑西装身形魁梧的保镖,一人一手拖着尸体朝门外的田地走去。片刻,传来铁锹挖土的闷声。
陈谦吃得有些饱腹,拿起纸巾擦擦嘴,走到老虎哥的加长林肯旁边,一脚沉着的发力,一脚提起,两三步轻轻松松跨上车顶,他放松享受着夜风的吹拂,搭在手腕的外套摸出一把口琴,两手捏住口琴两侧贴到唇边,嘴唇轻轻滑过琴孔,簧片奏响,一曲《送别》飞舞在黑夜,悬挂夜空的那轮圆月不知何时被云层遮挡了一半。
杜渔抵达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两条长长的血痕从屋里拖行至屋外,陈谦悠悠扬扬的吹奏着琴曲,不远处的保镖奋力挖着土坑。
诡魅的场面令她心惊rou跳,所有人都低估了陈谦的破坏力和行动力,她以为陈谦最多宰杀几个荣叔和老虎哥手下的小弟警告,却没有料到他直接动手干掉两位大哥,难道陈谦没有考虑过陈蜀军知道这一切后会如何看待他吗?
陈蜀军终于按着他的意愿把陈谦变成一个一塌涂地的作恶者。
杜渔眼底中带着复杂的恨意和悲悯望着高高站立的陈谦,她毫不犹豫调转身体朝着汽车快步走去,要立马离开这里,让人爆发巨大的不安感催促着她马上离开。
口琴声戛然而止,身后传来陈谦大步走来的脚步声。
杜渔装作没有听到,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的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陈谦抬脚进入车内,一条长腿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手撑在杜渔身下的椅背,一手按着车窗,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她:姐姐,干嘛急着走,不吃饭了?
今晚已经吃过了,这里没什么事,我要先回家了。杜渔轻轻的屏息,紧紧掐着手心,陈谦衣服上那股浓厚的血腥味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
陈谦缓慢地把脸凑到她的眼前,像一只满嘴尖牙的恶鬼笼罩在上方,嗓音被他刻意地压得极低,按着车窗的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脸颊:吓到你了?
杜渔说没有,陈谦拉近的距离让她感到不适,抬手撑住他的胸口,想让他离得稍远一些。
陈谦身形没有动,喉咙里发出Yin森森的笑,抓着杜渔的手腕压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摸索着调整座椅的方向,两腿极快的跨坐在她腿上。
杜渔本能奋力挣扎,抬手去抓陈谦的脸,陈谦根本不防她,啪的被打了一记耳光。
姐姐在我这装什么烈女,二哥上过你多少次?听说还想要献身给爸爸吗?被打的侧脸靠着肩膀轻轻摩擦,根根分明的睫毛颤动,他脸上呈现出一种纯情的稚气感,嘴里却冷冷吐出让人不快的话语。
杜渔在他身下艰难挣扎,陈谦眼睛里只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