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杜渔十分悠闲,陈谦把她手上管理的铺面架空,最后又回到了许彤手里,信息上美名言姐姐好好养伤,不要因为这些繁琐的事情耽误伤势。
有几个铺面的经理很为难,打电话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想搞清楚现在的形势,只得一瘸一拐走到十四层询问陈蜀军的意见。
门口的保镖没有放她进入,冷漠地讲最近老大需要静养,请杜小姐先行离开。
杜渔意外好脾气地答应,让保镖给她一包烟,潇洒地靠在楼梯口抽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病房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人,刘振辉面色疲惫,一眼就看到她,跟门口几位保镖低声交待了几句,大步走了过来。
他抽走杜渔手上的香烟,压在嘴边狠狠吸了几口,又慢慢吐出青烟,眼珠不知望向哪里:他可能发现了。
杜渔点头,又抽出一只烟点上,不是很感兴趣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刘振辉撩起眼皮,手指插在发间向后梳理,神色莫测:我当然有其他办法让他永远无法肯定。
下次再遇到那位警官,你不要理他。丢下这句话,他上前在她脸颊边落下一个吻,匆匆消失。
杜渔单手抱臂,目不斜视继续抽烟,脚边丢了三只烟蒂她才晃悠悠走到那几位忠诚地狗腿面前:干爹现在可以见我了吗?
保镖说不行,她笑yinyin地拍拍他的肩:行,那麻烦转告干爹,我先出院了。
其后半个月,她在家养伤哪里也没去,刘振辉每日准时上门给她做饭,换药。
甚至私自配了一把钥匙,她当时没什么表现,等他一走立刻联系锁匠换了新的门锁,刘振辉再敲门,杜渔就装作家里没人,持续两三日,终于消停。
她每日缩在沙发上,听着陈谦在那头的说话声,一边记录一边分析。
陈谦与陈蜀军两父子互相给对方冷板凳坐,陈谦不去医院探望他,他也没有过问陈谦的野心有没有得到满足。
撕破脸后的父子,再也没有必要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陈谦推翻了曾经帮内的利益分配,不再按照原有资历分配法。每个人最擅长什么,你就去管什么,三个月后互相比对账本,如果不行就交给其他人管理。年底收益最高的同类铺面,奖励百分之三十的彩头。
此举当然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除了许彤所有人都不满意,曾经力挺陈谦的几位元老,也忍不住埋怨他言行前后不一致。说好了会让他们比从前得到的更多,现在看来更苛刻。
陈谦给他们看了几组数据,并且承诺到了年尾他们就清楚这样搞究竟得到是多是少。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没读过几年书,直嚷嚷他们只要切实的利益,数据这些东西谁看得懂。
闹得最响的就是沈老五和霍九这对表兄弟。
两人年纪不算大,三十刚出头,一起管了四家夜总会和两间酒吧,经营得还不错,但整日最爱四处发情。连自己店内的小姐都上了个遍,新进的姑娘必须得在他们身下走过一圈才算正式入职。酒吧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上前免酒水,搭讪。每日总是要叫三四位不同的女人进入他们的房间,颠鸾倒凤。
陈谦当晚便客客气气邀请他们吃饭,饭桌上刻意地捧吹二人的能力,又明里暗里表示自己虽然坐上这个位置,但身不由己,需要两位哥哥的体谅和支持。
这对表兄弟也不是一般人,心思活络,根本不吃陈谦这套,沈老五酒后破口大骂陈谦伪君子,他们只认陈蜀军这位老大。
陈谦也只是和善地陪着他们,并不反驳,等着他们骂得气喘吁吁,还善意地帮两位满上酒,直言哥哥们骂得好,骂累了就休息片刻。
沈老五与霍九醉醺醺地被司机抬到车里,一路上还在冷言嘲讽陈谦,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陈老大这么多年也没见多抬举他,仗着是亲儿子的位置就想随意打发大家。
陈谦就坐在与他们并行的黑色高档轿车内,在红绿灯路口等待之际,他降下车窗聆听对面的骂言,风顺着夜雨吹入车厢内,雨滴模糊了镜片,恍然间神情Yin森可怖。
交通指示灯倒数着最后十秒。
修长白净的指尖捏着香烟,手肘放在窗前,烟气慢悠悠地荡开。
五,四,三,二,一。
对方司机的脚尖逐步踩下油门,轮胎缓缓向前滑行,慢慢提速,左侧的转向灯一闪一闪地晃动。
猛然间两束强势爆射的车灯,直晃晃地打在霍九的车上,水泥货车疾速冲到眼前,两辆车哐地一声迅猛地撞在一起,轮胎被迫按压在地面摩擦,刺耳轮胎声和尖锐刹车声撕破雨夜。
陈谦遗憾地摇了摇头,朝外喷出一口长烟,升起车窗,消失在黑夜里。
笔尖在纸张滑动,沈老五和霍九的名字上面被划了一道直线,往上看去,十多个不同姓氏不同字数的名字依次排列,横在姓名上的黑线是Yin阳间隔的证明。
指节从上到下轻轻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