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习习谷风,以Yin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宴尔新昏,不我屑以……”
“……”
“……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
你昏昏沉沉,头疼欲裂,往事如梦似幻,纷至沓来。那些轻盈的、沉重的过去,本该时过境迁,深埋在尘埃里的回忆,此刻却都逆流而上,一幕幕在你心头轮转。
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念诵,好像近在耳边,令你难过极了,那声音如附骨之疽,萦绕不绝。
我没有。
不是这样的。
你极力想否认,但如何也张不开嘴。
你感觉到冰凉的手指在你眉眼上描摹,他的触碰明明若即若离,却让你感觉有如山般的重量压在眼睑上,你睁不开眼,也醒不过来。
你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只有书桌上燃着一支红烛,让你看不清坐在床边的男人的面孔。
你只感觉到浑身难受,好像全身骨头都被拆下来又组上,你手指一动,就有酸痛和疲倦直涌而上。你察觉到自己一丝不挂,被安放在绸锦做的被里,皮肤上都是光滑的触感,并不冷。你不想动唤,只睁开眼,还没看清温灿之手里捧着的书本,男人便侧过头,那双眼深远如渊,直看进你的眼睛里。
你努力张开嘴,声音嘶哑极了:“我……我想起了一些事。”
男人并没有表示,只是将手里的本子合上了,放在手边。
“我和你……你那么好,我不会,”你强调道,藏在被里的手情不自禁地攥住床单,“不可能想离开你。”
“我不可能骗你,我……”
你没有说完,便被嗓子里的痒意打断,你没忍住咳嗽了几下,喉咙里泛起一片腥甜的味道。
温灿之探身把你扶起,端了桌上的水喂你。你有些推拒,他便含进一口,俯身渡进你嘴里。你哪有力气反抗他,只好乖顺的张开唇瓣,水是温的,你有些好奇他怎么烧开的水,临走时,他柔软的舌擦过你的上颚,带过一阵酥麻,你注视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觉得有些晃神。
他退开些许,垂下眼睛,你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你刚才的无力辩白。温灿之站起身,替你重新把刚才滑落的被子掩好,又用指尖擦了一下你的眼角,才退开两步,嘱咐你:“再睡会儿吧。”接着,便转身出去了。你注视他艳红的身影,觉得有些难受。
温灿之留下了那只蜡烛。烛火一下一下地晃动,已经烧过一半了。你看见温灿之阅读的本子还留在床上,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取了。
你的动作不免带起身上一片酸痛,后xue的位置更是刺痛一片。你靠在床头深吸口气,抚摸本子陈旧却保存完好的外皮,心里不知为何浮上一层难过。
内容是手写的,钢笔字迹锋利,力道却不重,是你熟悉的字体。之前被你收进背包的婚柬上,就是这个字体写下了你们的名字。
这是温灿之的日记。
你先草草翻阅了一遍,日记记录的日期跨越了一年左右,温灿之没有记录每一天,有些日期下面也就是寥寥几语。
“6月3日
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身体不好,脾气也跟着不好,我瞧见昨日又拉出去个丫鬟,真可怜。
明天就生辰了,有宴会。不太想去,吵闹。”
“6月4日
累。
烦。”
“6月23日
那个生辰宴认识的男孩,住进我隔壁了,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
“7月1日
他这个人真的烦。
母亲难道觉得我能和他成为知己吗?”
“7月13日
今天是他生日,我之前不知道,有些失礼。”
你眨眨眼睛,心里有些好笑。你确实与温灿之相识于他的生日宴会上,温家是有一些名气的大家族,温老爷在那一年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后来一直都是温夫人打理家里的琐事。家里没有成年男性的主持,温家徒有名声,却并不出来走动。你母亲与温夫人有幼年的同学情谊,据说关系还算不错,才会邀请你来生日宴会。你自幼接受西洋教育,和大家闺秀的母亲一直有矛盾,平日里,和养在母亲身边的弟弟也并不亲厚。你一心想出去留洋,母亲不愿意,你们大吵了一架,你还是妥协了。你母亲不想和你相看两厌,便借着这个机会让你来和温家夫人走动一下。你同样不想回去和母亲吵架,顺势借住在温家,叨扰一段时日。
尽管你住进温家,平时也没什么见到温晚的机会。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自己房里活动,你知道她身体一向不好,并没有过多打搅。你思绪回到那个晚上,努力回忆你自己有什么行为招到了温小姐记恨……
温府比往日热闹些。
你平日里都住在洋房里,周围的朋友大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