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和煦皓月当空,原本是个惬意舒适的夜晚,可云霄宫的青年少侠伍子麓却欲哭无泪。
几个赤身裸体的小伙子在石洞中骂娘许久,最终一致认为这事定是韦君元所做无疑,找这小子算账是肯定的,可当务之急是派一人回去取衣服。是的,派一个人回去,毕竟大家都没有衣服穿,一个人去总比一群光着屁股的Jing壮男子排成排在云霄宫这等清净雅致的圣地溜鸟强。
一番挑选过后,这个重担落在了伍子麓身上,因为只有他认得路,而且又是今晚泡澡的提议者,此等重任当仁不让。伍子麓用几条烧剩的破布条缠住下身,在夜风中提心吊胆地一路狂奔回了自己寝房。他先将自己周身上下穿戴整齐,然后去客房给几位贵客拿衣服。
待到全部人等都穿上了衣服,已近亥时,伍子麓带头,众人义愤填膺地去往北殿找韦君元算账。
北殿石廊之上,韦君元正抱着一摞古籍跟在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仙师身后。听见身后脚步纷乱转头望过去,眼中波澜不惊。
伍子麓气哼哼地跑上前来,在看见那男子后忙收敛气势,躬身施礼道:“参见槿仪师叔。”
身后青年也纷纷行礼,原来这人便是执掌北殿的槿仪真人。
槿仪真人生得一副慈悲面容,因已早已得道飞仙,容貌还保留在中年时期,对他们微微颔首道:“子麓,天色已晚,何事如此慌张?”
伍子麓看了一眼韦君元,气恼地一扁嘴道:“槿仪师叔,还请您为我们做主。”
他将晚间发生之事复述一遍,只把自己如何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回去拿衣服那段简单略过。
槿仪真人听罢转向韦君元:“君元,可有此事?”
韦君元在槿仪真人面前是一百二十分的恭敬温顺,听了问话忙道:“回禀师尊,伍师弟年纪小,说话多少有失公允,弟子今晚确实去了清净泉,但见诸位客人来到才将泉水让给他们自行回房整理书卷,烧衣之事,根本不曾有过。”
伍子麓被他这瞪眼说瞎话的本事气得够呛:“你哪里让过我们?你明明说今晚就要自己用,还不许我们和你一起洗,我们的衣服肯定也是你折回来烧的!”
韦君元偏过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见来人中没有燕随风,皆是不认得的陌生小辈,心中更加无所畏惧:“伍师弟口口声声说是我烧的,可有证据?”
伍子麓面颊憋得通红,他确实没有证据,可看着韦君元眼底那狡猾得意的光,他就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没跑!
这时人群走出一人扬声道:“我听闻韦少侠近年来潜心修行雷火诀,已经可以焚出高阶天火,今晚这火焰呈绿色,品阶相当之高,同级弟子之中恐怕只有韦少侠召得出此等天火,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证据?”
韦君元听闻登时一愣,见这人身材异常高大,年纪似乎也比其它弟子大上两三岁,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很有点异族人的意思,却也是个陌生面孔。
韦君元将怀中书籍向上抱了抱,开口前竟先笑了一下:“呵,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道:“贺兰昱。”
“这位贺兰公子,你对在下的夸赞在下心领了,但你若是说这偌大云霄宫,或者本次虚冥大会的来客中无一人能召出绿色天火,未免有些看不起大家。”
伍子麓哑然:“谁夸你了?”
贺兰昱刚毅的面容有些扭曲,想了一下又道:“我没有看不起大家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当时在场只有你有放火的可能。”
韦君元摇头一笑:“凭什么只能是我?不能是其他人?”
他这态度激怒了在场众人,其他人顾忌槿仪真人的脸面只是小声嘀咕,伍子麓却又气又急恨不能跳起来骂他,急急道:“槿仪师叔,你快点替我们做主啊,韦师兄他不是第一次欺负我们了。”
槿仪真人是云霄宫内最不问世事的一个,前日才结束一年的闭关修行,刚出关就被牵扯进小辈之间的“恩怨”着实有些头疼。他无奈的笑了笑对韦君元温和道:“君元,若真是你的错,就大方承认,不要让别家道友看我们的笑话。”
他话音刚落,韦君元忽然双膝跪地,面露屈辱之色道:“师尊明鉴,弟子从未做过烧衣之事,可若是伍师弟非要诬陷与我,我也情愿领罚。”
伍子麓高声道:“谁诬赖你了?你这人怎么倒打一耙?”
身后有人帮腔:“就是,太无耻了,贵派怎会有这样的人?”
槿仪真人颇为烦恼地一抖袖:“深夜喧哗成何体统,都闭嘴。”
众人齐齐收声。
槿仪真人盯着地上低着头的韦君元,叹气道:“才几日便与来客发生口角,罚你去井室面壁三日,起来吧。”
韦君元抱着书籍的胳膊紧了一紧,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弟子领命。”
“子麓,你可还有异议?”槿仪真人问道。
伍子麓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忙躬身施礼:“弟子没有异议,多谢师叔。”
井室乃是云霄宫内专门用来惩戒犯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