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昱看他着急地在床上翻找,隐约明白过来:“你的衣服昨夜shi了,还没干。”
韦君元呆望着他:“那我怎么出门?”
贺兰昱道:“你可以穿我的。”
说着他就这样光着屁股下了床,去柜子里给韦君元找衣服。韦君元盯着他健硕的身躯,不禁再次感叹了这男人的威武。
贺兰昱翻出一套替换的干净衣裤递给韦君元,然后拿过床角自己的亵裤套了上。韦君元迅速穿上他的衣服,拖泥带水地下了地,把长出来的裤脚塞进靴子里,系好腰带道:“我昨天让你买的药都买好了?”
贺兰昱也穿戴整齐,点头道:“我已经都煎好了,有一味黄松分量少了些,我走遍镇上药铺也没再找到。”
韦君元诧异地看向他:“你都煎好了?你会弄?”
贺兰昱点点头:“小时候在家也经常帮兄长制药。”
韦君元几乎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有心问问他究竟是哪族人、家乡在何处,但又着急去解救姓燕的流氓,只得先把话题搁置。
二人拿上调配完成的解毒汤药,急急忙忙赶奔知县府上。
小泉镇的县太爷都快要愁死了,那位被他千辛万苦弄进来的车队首领才过了一晚上便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他准备好的丰盛晚宴以及一车马屁全没派上用场。看着这人奄奄一息的模样,大有要死在自家府上的意思。
他在院中团团乱转,镇上的大夫请了一批又一批,都说治不了,真要急死老太爷。正在束手无策之际,韦君元与贺兰昱到了。
韦君元在县太爷的带领下进入卧室,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腐臭之气。他心下大惊,连忙来到床边撸开燕随风的袖子,只见他那只受伤的左手已经开始浮肿变黑,原本修长的手指肿得如同五根烂萝卜。韦君元想起贺兰昱那句这手可能要废掉的话,冷汗就下来了。诚然他曾经也想杀了燕随风,但对方毕竟是因救自己受的伤,一码归一码,他不想欠这个人情。
他又朝燕随风脸上看去,这人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左边面颊显而易见地肿起,皮下蜿蜒着狰狞的黑紫血管,几乎叫人认不出他本来的模样。在韦君元的印象里,燕随风好像永远俊逸倜傥、永远神采奕奕,这种凄惨的形容是从来没有的。
“帮我把他扶起来。”韦君元移开目光不想再看,转头对身后守卫道。
立刻有落梅山庄的人上来将少主扶起,韦君元捏开他的下巴将汤药灌进口中,然后运动真气强迫他向下吞咽。整整一罐汤药进了肚,燕随风的脸上显出痛苦扭曲之色,似乎在嫌药苦。
韦君元展开早已准备好的针灸包,给燕随风施针治疗。他这一套手段都是从蔺书宽那里学来的,当年有位师弟在外降妖中了法器之毒,蔺书宽就是用如此方法令他痊愈,并且还向他传授了其他几种淬毒利器的解法,手段大同小异,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
治疗进行了一个时辰,韦君元累得满头大汗,幸好他灵力尚算充足,妖毒也解了,退下来休息片刻便缓和过来。
燕随风躺了一盏茶的工夫,忽然身体一挣,竟自口中喷出一口黑水。韦君元大喜,叫人拿来个小盆,扶着燕随风坐起来呕吐。燕随风对着小盆大吐一阵,吐了整整一盆黑色浑水,最后胃里空虚才虚弱地软躺下来。韦君元又撩开他的衣裳看了看,见那青黑浮肿已经开始消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对自己这三脚猫的医术也颇为自得。
下午他又给燕随风灌了一次药,施了一次针,燕随风照例呕吐一番,但吐出来的浊水颜色浅淡许多。等到了晚上,他左半边身躯已经全部恢复正常,只留手掌上的三个黑色血孔。
知县见燕随风有了活气,心中大念阿弥陀佛,自己这乌纱也算保住了。
晚间时分,韦君元正在给燕随风喂药,冷不丁对上了他虚虚睁开的眼睛,不禁手上药碗一抖,表情也开始不自然。可对方只是半睁着眼定定地看他,好像也没有完全恢复意识。韦君元犹豫一瞬,叫来一名守卫道:“你把剩下的药喂给他。”
那守卫依言代替了他的位置,韦君元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眼睛忍不住向床上看,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莫名一阵心虚,怀疑对方在责怪自己来晚了,可自己也是不得已啊,毕竟他身上也中了毒。
韦君元在府衙住了一夜,第二日再来看时,燕随风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脸色依旧惨白,眼神也没有焦点。他把喂药事宜交给守卫,然后去客房找到贺兰昱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贺兰昱用一双黑蓝的眸子看他,也不问什么事:“可以。”
韦君元同他睡过之后并未觉出以往那种羞耻,大概是因为贺兰昱这人平日沉默寡言,不似燕随风那般锋芒毕露,也不似温玉行那样正气凛然,所以他竟有种睡就睡了,只作江湖救急拔刀相助的感觉。当然,害羞还是有一些的。
他摸了摸鼻子道:“我想去趟乌城,打听一下师弟们的下落。”
贺兰昱当即起身:“好,我带你去。”
韦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