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型杯里的金黄色ye体随行驶的车厢来回地摆动着,冒着气泡——这是小沃尔特用来犒劳这对“义务侦探”的香槟。维多利亚此时正盯着杯壁上的小气泡发呆,她已经在餐车的包厢里用完了晚餐,但刚才的情绪仍然郁结在胸口,久久不肯散去。
“我希望那些的食物还和你们的胃口,韦德先生和布鲁克小姐。火车上的食物肯定不如地上的餐厅,所以委屈你们将就一下了。” 伯爵的声音从维多利亚的斜对面传来,她匆匆回过神,向他道了声谢。
就在刚才,列车上的侍者收走了最后一个餐盘,于是密闭的车厢就成为了这四个人秘密谈话的保护者。
“罗宾还在身上留下了什么线索吗?” 小沃尔特朝坐在餐桌对面的人问道。
“噢,对,我们也正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只鸟的图案代表了什么。”威廉拿出那本记事本,一下翻过记录着那个罗经盘和坐标的那几页,用手死死捏住书脊,只展露他愿意分享的那两页——在排除小沃尔特就是“水妖”的嫌疑之前,他不打算把这些情报透露给卡洛斯。
威廉把笔记本递到卡洛斯跟前,“就是这两只鸽子和一只黑鹭。”他为神使举着笔记本,以免他随意翻动。
“我在书上看到:鹰族人都是以鸟的名字起名,所以鸟的图案的纹身通常代表着某个人。”一旁的维多利亚补充道。在这种时刻她总是表现得像是课堂上最积极的学生——那种会在开学前就把所有教材预习了一遍的学生。
卡洛斯拿出单片眼镜,熟练地把它卡进左眶骨和颧骨之间,微蹙着眉端详那三幅画: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整个图案只有简单流畅的线条,没有上色,也没有Yin影;另外一只鸽子只有头部和颈部,头顶和颈部画了些Yin影,让它看上去更加立体;它有一只灵动的眼睛;而图案的背景是五根羽毛。羽毛如折扇一般排列——像是开屏的孔雀尾巴,只是色彩单调的多;那只黑鹭则站在水面上,张开翅膀围成一圈,像是正在狩猎食物。卡洛斯能从迥异的画风中看出这三幅画都出自不同的“纹身艺术师”之手。
卡洛斯以点头和微笑示意威廉,“谢谢,我看完了。” 然后取下眼镜,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给伯爵听。
伯爵听后便小心地拿出一个银牌,放在桌上。氧化的银牌有些发黑,上面雕着白鸽图案,背景是一圈符文,看上去像是什么法术阵。
“那一只白鸽是这样的吗?”伯爵问道,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球颤动了几下。
“对,一模一样。” 卡洛斯回答道。
“这个纹身在罗宾身上的哪个位置?只有一只吗?”伯爵紧接着问道。
“在上腹部,剑突正下方大概五厘米处。是的,只有一只,没有重复的。”威廉说完,三束目光整齐地直指向他,无言地等待他解释:剑突是什么?威廉从登上列车以来就有些心不在焉,花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那是解剖学术语,其他人未必清楚它的具体位置。于是他指了指西装马甲的门襟中央,说:“这里,大概是胃的位置。”
“所以你知道这是指的谁?里弗福特伯爵。”维多利亚问。
“多弗(白鸽Dove,音译多弗),罗宾总喊我多弗。”伯爵边解释边摩挲着那枚银币。
这只白鸽代表着小沃尔特·里弗福特?维多利亚有些有些疑虑,思考了一阵才猛然意识到这只白鸽的特别之处——它没有眼睛。那么它意味着什么?指向了什么?夫人把它纹在身上是想告诉我们他是“水妖”吗?但这和水妖案又似乎毫无瓜葛,它看上去更像是恋人间会做的一件亲密的事。
“难以理解。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你有荣耀的姓氏和名字,不需要什么异教昵称。” 卡洛斯的声音中断了维多利亚的思考,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嗅到了令人不悦的气味。
小沃尔特目光柔和地轻笑了一声,“罗宾说我实际上没有自己的名字。里弗福特是家族的姓,不属于我,它只是我的身份说明。‘沃尔特’也是我父亲的名。” 他说,头稍稍地偏向卡洛斯那一侧。“这个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你只是你父亲的续章或是复制品和家族意愿的容器——这是罗宾的原话。然后她问我有没有在生死之际见过什么鸟类。”
“生死之际?”卡洛斯问。
“出生或是濒死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鸟;还有一种是将死时被你所拯救的鸟——鹰族人把它们看作自己灵魂的形态,在生死之际才会出现。譬如罗宾降生那天,有一只知更鸟飞进了她出生的帐篷。知更鸟象征着复兴、新希望、好运;她哥哥雷文(Raven意思是渡鸦)出生后就生了一场重病,在他的族人把他从医者那里抱走,打算为他准备后事的时候,一只渡鸦不知从哪飞来,短暂地停在了他的身上。在这之后他就奇迹般地痊愈了。而渡鸦代表智慧和生与死的摆渡人;罗宾的姐姐叫斯塔丽(starling椋鸟),因为她出生当日,天上飞来一群椋鸟,在她家的木屋上盘旋至她降生后才离开——诸如此类,都是他们的起名方式。”小沃尔特说。
“那么白鸽呢?”维多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