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闻了闻自己带着腥/膻味的手指,轻轻皱起了眉。他从小就被教导,欲望是肮脏的,是要终其一生去克服的东西。
但越是被禁止,他越要去尝试。监守自盗的勇士最可怜,还不如一开始就缴械投降。
陆霜明就是恶魔馈赠给他的礼物。
外面响起了三下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赵鹤鸣从回忆中抽离,清了清嗓子应道:“可以。”
陆霜明脸上还带着汗,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赵鹤鸣用脚尖点了点塑料袋:“买了什么,安全/套?”
陆霜明下流地揉了揉他嫣红的嘴唇:“对啊,够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的。”赵鹤鸣拍开他的手,张口欲言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陆霜明拍了拍他的背,笑着撑起塑料袋给他看,里面是一瓶水,一盒润喉糖和一叠shi纸巾。
他拿出水递给赵鹤鸣:“还温着,赶紧喝两口。”赵鹤鸣拧开瓶盖道了声谢:“比赛结果怎么样?”
“沾了你的光,第三名。台下的小姑娘都喊着让我们在一起,还挺有眼光。” 陆霜明剥开一颗糖送进了他嘴里。
赵鹤鸣轻轻吮了一下他的手指,含着糖咕咕囔囔地转移话题:“电路的事Q大没发现吧,有没有来找麻烦?”
陆霜明用手捋了捋他被汗水沾shi的头发:“他们干坏事的时候还少往我们头上扣了?咱们这叫礼尚往来。”
赵鹤鸣又擦了几遍脸,被他的歪理邪说逗笑了:“又在胡言乱语。”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推开门对陆霜明说:“我该回家了,你自便。” 把毛衣领子拉高,把腰带重新系紧,他又变回了那个体面端正的学生会主席。
陆霜明的眉毛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刚九点半哎,你为什么不能住宿舍啊?”
赵鹤鸣一边走一边回答:“没那么多为什么,我十一点前必须到家。”
陆霜明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原来你是有门禁的小王子啊,我还想和你也礼尚往来一下呢。再待二十分钟嘛,现在还很早……”
赵鹤鸣瞥了他一眼,再暖的月色落在他眼中也显得菲薄:“二十分钟你就能完事?那也太快了吧。”
陆霜明拉住他的手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你当我是牲口吗?我带哥哥玩点别的。”
拉住他的那只手滚烫又粗糙,烘得赵鹤鸣有些昏沉:“只有二十分钟。”
陆霜明开心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等我三分钟,不对,两分钟。”他飞快地跑上楼,不一会拿着把吉他又跑回来:“跟我走吧学长。”
赵鹤鸣就这样被他拐到了A大的Cao场。九点多的Cao场最热闹,运动的、狼人杀的各占一隅,谈恋爱的在夹缝中四处游荡。晚风吹来年轻的荷尔蒙味道,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发酵。
他们像两个临阵脱逃的小孩,扔掉了人前的得体和矜持,在空明如水的月光下私奔,去偷一场不用考虑明天的情。
Cao场角落处有一座爬满蔷薇花的墙,墙边堆了几块田径队不用的跳高垫,陆霜明把琴往上一扔,踩着旁边的箱子爬了上去。
“上来啊,学长。”陆霜明笑着朝他伸出手,“我把垫子擦干净了。”
赵鹤鸣抓着他的手坐了上来,一抬眼就看见远处浮动连绵的灯光和放肆笑闹的学生们,这个角度的A大有一种不同于白日的活力。
他拉开琴盒的拉链,把吉他抱在怀里:“我有一首很喜欢的诗,为这首诗编了首曲子。但词改得不好,你就听一乐呵。”
赵鹤鸣的肩膀轻轻抵着他,此时生出了些别样的亲密感,他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陆霜明按住第一个和弦,目光专注又认真:“我用什么留住你。瘦落街道,和绝望的落日?我只有一捧荒郊的月亮,还有久久仰望孤月的哀惘。”
陆霜明不再花哨地炫技,他用最朴素的腔调一字一句地唱着,目光沉静而寂寥。
“我用什么留住你。已故祖考,被抹去的功绩?尸体已被律令裹起,变为消失在雾中的亡灵。”
“我给你我所有的男子气,和一个叛逆异端的忠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逆境触动的核心……”
他时而低头看琴,时而抬头看他,在高高堆起的小天地里,唱着从未对别人唱过的歌。
赵鹤鸣帮他口交的时候镇定沉着,现在却有点慌。事情好像并不是完全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害怕陆霜明不够纯情,又害怕他真的纯情。
一曲终了,赵鹤鸣抬手鼓了鼓掌:“很好听,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陆霜明把外衣脱下来笼住他的头,自己也钻了进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答对了,我可以亲亲你吗?”
赵鹤鸣用手指抵住他的鼻尖,与他呼吸交缠:“对不起,不可以。”在逼仄又郁热的小空间里,陆霜明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向前膝行了一步:“给口不给亲?怎么办,我更想艹你了。”
赵鹤鸣觉得自己或许不用担心了,纯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