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明送走了赵鹤鸣,赶紧打车去了贺崇峰发的定位点。安斐然的住处在三环边上,地理位置和风景都很好,一看就是公司给置办的。
“贺崇峰我提醒过你好几次,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一进门陆霜明就压低声音瞪了他一眼。
贺崇峰脸色非常不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没劲跟陆霜明抬杠:“你快去吧。”
陆霜明推开卧室的门,安斐然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扣子还掉了两颗,裤子上是大片大片的血,但人却出奇地平静,正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抽烟,好像真的只是在等人。
“小安,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多血去没去医院啊?”安斐然在一片烟雾中微微偏过头,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陆哥,我把李迎嘉杀了。”
陆霜明心里一惊,不解地看着安斐然:“你还和他有来往?他已经离开启东了啊……”
安斐然狠狠吸了一口烟,训练过的甜美笑容被咬牙切齿的恨意取代:“就是因为他离开启东投奔了巨浪,付铮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查明白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说如果拿不下他就把我陪睡的照片发到网上。谁会把送上门的婊子当人看,李迎嘉差点把我弄死。”
安斐然笑了笑,咬着烟的牙都在打颤:“他还淹死了我的猫,我实在没忍不住,拿刀把他捅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疯呢。”
在陆霜明的印象里,安斐然这人看得挺开,擅长自黑,洒脱不矫情,平时嘻嘻哈哈自来熟,有点小聪明但没攻击性,是个称职的可爱花瓶。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就努力表演的不只他一个人。
“我以前觉得既然爱情靠不住,亲情应该还靠谱些,我领养个孩子踏踏实实赚点小钱也不错,可他妈的福利院跟我说,没结婚的omega不能收养孩子,凭什么?”
安斐然掐灭了手中的烟,吹了吹身上的烟灰:“公司的合约还说,不能违抗公司的一切安排,我没上过几年学,一开始以为就是工作上的安排,没想到是陪睡的安排,违约金我他妈十辈子也还不起。我只好安慰自己,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趁年轻时多赚点,以后养老也够用,养只猫也一样可爱。”
陆霜明向前走了一步,怕他因为太激动弄伤自己,但安斐然仓皇地往后退,退到墙角突然神经质地抬起头笑:“趁还没被枪毙,我是不是应该去杀了付铮啊?都变成鬼还指不定谁厉害呢。”
陆霜明把门外的贺崇峰叫进来:“他这状态不对,之前去过医院吗?”贺崇峰摇了摇头:“他死活不去,说反正也要死了什么都不怕。霜明,我不知道启东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求求你,你帮帮他好吗?”
贺崇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觉得有些丢脸:“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他五年了……”
贺崇峰总有使不完的Jing力,喜欢交朋友,虽然憨头憨脑但跟谁都处得不错,陆霜明以为他这样单纯的孩子,是不能接受白玉蒙尘的。
陆霜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真的勇,啥都不知道就敢掺和凶杀案,你的前途呢,你的科研呢,都不要了?”
贺崇峰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冲墙角的安斐然笑了笑:“我如果不帮他会一辈子后悔的,我更怕半夜做噩梦。”
陆霜明叹了口气,站在安斐然跟前低头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你在启东认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叫我过来?”
安斐然漂亮的金发有些枯槁,他的眼睛在蓬乱的头发间迷茫地眨了眨:“我不是让你帮我……我看见了那天那个穿红裙子的omega。”
陆霜明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红裙子的omega?”“你帮我去和付铮说情的那天,你让我穿上红裙子在杂物室等着,我就觉得很莫名其妙。后来我看见一个年轻男孩进了你办公室,没多久付铮也进去了。付铮没呆多久就出来了,过了十分钟你手上搭着件红色连衣裙送那个男孩出来,当时我就明白了。”
贺崇峰听得头都要炸了,又惊又疑地看着陆霜明。安斐然继续道:“你根本不是阳痿,你只是有洁癖,你不愿意碰我却还要装成一个色中饿鬼,这根本就没必要。一个沉迷酒色畏手畏脚的狗腿子却爬到了张淇原和陈劼头上,拿到了项目组唯一一张数据权限卡,怎么看你都居心不良。”
陆霜明摆了摆手,无奈地说:“你可别污蔑我,我就是想讨好付铮,要不根本融入不了那个圈子。”
安斐然嗤笑了一声:“付铮一向重视技术人才,你只要好好完成这个项目就能前途无忧,费这么大劲就是在最大限度地打消他的戒心,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获得他的信任。”
陆霜明笑了笑,转着手里做成钥匙扣的录音器:“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告诉付铮?从一进门我可就在录音哦。”
贺崇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上来就要那拳头抡他。安斐然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无所谓,你想告诉他就告诉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Cao蛋的联盟迟早完蛋,我早死一天少受一天罪。”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