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明醒来时赵鹤鸣还在身边酣睡,没像以前那样一睁眼就溜。他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发现庄忠湛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
“催命啊您,刚七点多,有什么事这么急?”他轻手轻脚地挪到卫生间,没好气地给庄忠湛回电话。
“赵鹤鸣还没醒呢?兄弟们从滨州回来了,快让他起床!”庄忠湛显然比他更暴躁,“怎么一回基地就赖床啊!”
陆霜明被他吼得耳朵疼,应付着挂了电话。赵鹤鸣趴在柔软的被褥里,一道晨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锁骨的红痕上,刺得他皱了皱眉。
尽管舍不得,但陆霜明还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小鹤该起床了,回来再睡。”
赵鹤鸣拽着被子蒙在头上,不情愿地咕哝:“再睡十分钟……”陆霜明一把揽过他的后腰,把他托起来:“20多岁还赖床,也不怕羞。”
赵鹤鸣把脸埋在他怀里躲阳光,咬牙切齿地说:“陆霜明,小畜生……”
陆霜明甘之如饴地挨了这声骂:“我是畜生您也该起床了,留在滨州的兄弟们刚到,你还不去接一下?”
还在负隅顽抗的赵鹤鸣一下清醒了,揉了两下眼睛就开始穿衣洗漱。
陆霜明把厨房熬好的粥端出来:“吃完早饭快去吧,这次太险,多亏他们你才逃得出来。”赵鹤鸣飞快地收拾好自己,一手拿着吐司,一手拿着粥勺,一点也不优雅地往嘴里怼:“怠慢了,我还以为他们下午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
穿鞋的时候,赵鹤鸣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纵欲误事,色字头上一把刀……”
赵鹤鸣一走,陆霜明觉得自己又变回了空巢老人,半个月不见,好不容易回来,鸡巴还没捂热,人又跑了。
他看着一桌子空碗叹了口气,一边洗碗一边发呆。在基地的日子很枯燥,刚来的时候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科研人员大多不善言辞,最大的乐趣也就是和庄忠湛斗嘴。
搭上纪重檐的朋友后,他白天跟着新兵训练,每天都在重复单调的动作和任务,但也认识了不少军人朋友,隔三差五一块拉拉歌起起哄,过得也挺开心。
但他还是觉得孤独。
赵鹤鸣要和各方人士打交道,来这里的时候不多,每次听说他要来,陆霜明都像只狗似的,提前几个小时就开始咬着尾巴转圈圈。
他一开始有些厌恶这种状态,感觉自己像被安置在外宅的小妾,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丈夫临幸。他从不相信情爱能生出什么坚固的羁绊,自然也没被束缚过。猝不及防地动心让他不知如何自处,却又上瘾般沉溺于这种慌乱。
“霜明学弟!”门铃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陆霜明打开门就看见贺崇峰眉飞色舞地和他打招呼:“嘿,我猜你今天就要独守空闺,哥哥带你去玩啊?”
陆霜明狐疑地看着他:“实验不是到了关键阶段么,你还有空出去浪?”贺崇峰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遇到瓶颈一直突破不了,想散散心……而且同事说我不解风情,不怪然然不喜欢我,我就想……想感受一下……”
陆霜明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丢人……说吧去哪?基地我是出不去的。”
贺崇峰热情地搭上他的肩:“基地不是新开了酒吧嘛,今天正好办庆功宴,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陆霜明赶紧从他腋下钻了回去:“酒吧我可不敢逛,赵鹤鸣知道得把我赶出去!”贺崇峰半推半搡地把他拎出来:“你想哪去了,军营酒吧正规得很,就是文艺兵弹弹钢琴唱唱军歌,你一个人呆着有什么意思?”
陆霜明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少来这种场所,此时被炫目暧昧的灯光包围也没什么感觉。
酒吧的装修很复古,万花筒玻璃窗,大喇叭留声机,舞台两侧垂着红色法兰绒的幕布,墙上还贴着上世纪着名的星盟影星。贺崇峰在他旁边没心没肺地为台上的歌手吆喝,陆霜明只觉得他吵闹。
酒吧里的军人即使身着便装,身板也都挺得板直,一排排地坐在陆霜明后面,每个人手里端着一杯饮料,小声地谈笑着。
酒吧里的侍应生都带张动物面具,穿着统一的收腰燕尾服,漂亮又纤细,端着盘子优雅地在昏暗的场内穿梭。
陆霜明看着舞台上深情演唱《星盟永恒》的女歌手,不自在地踹了踹贺崇峰,小声问:“为什么坐第一排啊?怪尴尬的。”
贺崇峰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都快笑没了:“视野好啊,据说今天有个特别好看的钢琴家来弹琴,这还是托人帮我定的座呢!”
陆霜明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有些羡慕贺崇峰,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个傻不愣登容易满足的小憨批。
一曲唱毕,女歌手优雅地向台下鞠了个躬,甜甜地冲台下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梨涡:“今天宣传部特意请来了一位特殊嘉宾,为大家带来一首好听的钢琴曲,让我们掌声欢迎!”
贺崇峰用手肘碰了碰昏昏欲睡的陆霜明:“嘿,钢琴家来了!快看快看!”
陆霜明兴致缺缺地抬起眼皮:“啧,我要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