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忽然被一双陌生的手抓住肩头,并试图将之从他身下拖走!南宫北翊受此一惊,顿如护食猛虎汹然抬头,一双眼满布血丝地瞪着眼前竟敢同他争夺谷云起的敌人,两手鹰爪般青筋暴起,一按住谷云起肩膀,一抓向那胆大包天的两只手,要让它们彻底从谷云起身上消失。
然而新的喝呼声连连贯来,掌风呼啸,利刃破空,他尚未将那双破坏了自己这两人空间的手斩断,这完全由他臆想构建的甜蜜世界反被这些外来事物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模糊的眼里这才映出那些似熟悉似陌生的人影,南宫玮、南宫琛、南宫珏……还有就在眼前满面泪水与他争夺着谷云起的谷靖书——
如果从正常的顺序来看,应该是谷靖书先扑向谷云起,想将他从南宫北翊惨无人道的折磨中抢救出来,却被南宫北翊一爪罩下,指掌劲风猎猎,差点便要令他一双细嫩手掌裂筋断骨。南宫珏正在此时来到,翻腕一托,挡住他的攻击并趁势就要反击回去。南宫玮与南宫琛自然是大惊失色,他们本来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在关系到“兄弟弑父”的大问题中自已不算阻碍,双双跃起急攻南宫珏背后,正要围魏救赵。
甘为霖看见得最早,反应的却是最慢。他与在场这所有人关系都不是很深,本来应是最能置身局外的人。然而却也正是因为这“冷静”,使他没有谷靖书的冲动,南宫珏三人的心切,因此落在了最后。甚至,也因为这种“冷静”,他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乱麻样的局面,不由僵在了那里。
南宫北翊隐约才辨出三个儿子战作一团,谷靖书死死抓着谷云起不放,虽是他,也心中一凛,惊觉自己不能对谷靖书下重手,只因他是谷云起的侄子。
但他也不能放开谷云起,哪怕那是谷云起的侄子,谷云起也只能是他的,而不是谷靖书的。
所以他压在谷云起身上,神志竟恍惚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止有何不妥,却抱紧谷云起惶急地道:“云起,云起,你快醒醒,叫你侄儿松手!我们不是说好了,他们不得干涉我和你的事情么?”
他已经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嗓音沙哑不说,连舌头也满是燎泡,说话声咕哝不清的。但他呼唤谷云起却还是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谷靖书惊异,南宫玮南宫琛大骇,南宫珏亦偏过头看着他,露出奇怪又哀伤的神色,口中道:“靖书,你叔叔是死了吧?”
谷靖书昏乱中只想将谷云起抢回自己怀里,哪曾去思索谷云起到底是死是活的问题,此时被一问,那抓着谷云起肩膀的手不由一颤,心中明了,却怎忍心吐出那令人魂断神伤的话语?他呆在那里,心里对南宫北翊竟还要霸占谷云起身体的行为猛起一股厌憎怒火,抬起一只颤抖不已的手照着南宫北翊脸面便劈头盖脸扇了过去。那素来柔顺的颈背忽变得铁硬了,咆哮也似地怒吼道:“滚!”
在场何人曾听过他如此胆气雄壮的怒吼,除南宫珏仍能处之安然,就是南宫北翊,也冷不丁的竟被他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脸上,不禁愕然相向,几乎就被他打得懵了。
谷靖书涕泗纵横,一掌下去,那南宫北翊虽被打中,却并没有真的滚了,仍压着谷云起不放。他心头烦闷更甚,一时间像是将过去二十几年压抑着的憋屈痛苦难过失望厌憎怨恨等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失了理智地嘶声吼叫着,拳打脚踢地往南宫北翊身上招呼而去,打他,踢他,顶他,撞他,咬他,状若疯狂。
南宫北翊压在谷云起身上,似也咬紧了牙死守阵地般地就是不肯退缩半寸,自然无法躲闪,竟是给他噼噼啪啪全打在身上。他也并非不想还手,然而双手一紧,便想到谷靖书乃是谷云起的侄子。
他之前虽与谷靖书南宫珏有那个约定,到后来一点点贴近谷云起的心,更早知自己那般约定也是自私透顶,也会叫谷云起不高兴,因此此时就真的没有抬手来招架谷靖书一招半式,反是遇水的牛皮一般将谷云起越箍越紧,一叠连声地哄道:“云起,我错了,靖书和小珏来看望你,我不赶他们走了,也不会对他们不好。你最是关心他们,以后想要同他们住在一处,也是可以的,我都不反对。不但不反对,还很赞同,只要你能开心,叫我做什么也成。”
谷靖书拳脚雨点般地落下,却怎也擂他不动,不禁又绝望得放声大哭起来。南宫珏身形一动,他两个兄长蓄势待发已久,双双喝呼着朝他拦截而去,他却只是一转身搂住谷靖书的肩头,道:“靖书……”对于背后袭来的两人理也不理。
谷靖书抽噎地道:“叔叔,叔叔……”
南宫珏点了点头,目光下扫,但见南宫北翊紧抱着谷云起尸身,兀自不住絮絮叨叨商量着什么,脸容憔悴,形容枯槁,神志更是错乱不堪,也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他比其他人更为冷静,又不惮眼前这荒诞绝伦的情景,一转头对着两位兄长道:“他做这样的事,你们也要维护着他么?”
南宫玮可也矛盾得很,皱着眉头与二弟对望一眼,尽管他们两人也做过许多荒唐事情,但眼看着父亲的失态却着实还厚不起那张脸皮。南宫玮艰难地开口道:“这样自是不妥,但我们也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