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犯上……”
南宫珏决然道:“我不管!靖书不想看他叔叔被这样糟蹋,我便不能让他伤心!”
南宫玮咬着牙迅速瞥了父亲与谷云起紧密纠缠的部位一眼,沉声道:“我们也不能让父亲抱着一具尸体寻欢,更不能……”他眼角余光斜带一眼甘为霖,却赫然发觉甘为霖也不再在原地,背心额角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甘为霖冷如寒冰的声音便在他们旁侧响起,道:“更不能让南宫家主这副龌龊丑态流传到旁人耳中,是么?”
饶是南宫玮胆大包天,也不禁侧让一步,睇着不知何时站在南宫北翊后方的甘为霖,无话可说。
甘为霖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眼前除了甘为霖与谷靖书,便都是南宫家的人,谷靖书不足为惧,甘为霖却须得好好对付。只是甘为霖从一开始便并未信任他们,此时早有提防,凭他施毒的手段,只怕最后仍能拼个鱼死网破。石室里寂静一瞬,空气冷得几乎要结冰。
南宫珏却不耐烦多待时候,道:“不说便不说,谁高兴说这些了,提起来只有叫靖书伤心的。”他一面说,一面给谷靖书揩着眼泪,低声哄他别哭。
南宫玮担心的又不是他,对着甘为霖无言以对,心里正在高速运转着怎样才能顺利将他收拾下来的念头。那甘为霖听到南宫珏的话,神色一黯,低声道:“南宫家出丑,谷家难道便光彩了么?家门、隐秘、性命……乃至尊严,都给你南宫家踩在脚下,连死后也要陪你做这可笑的癫狂戏码么?好南宫北翊,好南宫家!”
他话音刚落,蓦地双手一张,须发乱舞,袍袖鼓荡,一股沛然真气澎湃而出,竟是主动要找他们麻烦!
南宫玮大惊,急忙一错步子横身挡在南宫琛之前,自己抬手作势与他对面相抗,同时喝道:“这是我们家务事,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甘为霖冷冷一笑,道:“你们欺着谷家无人,香火暗弱,无力以继,以为便能趁机将谷家的一切收归己有么?我今日便来告诉你,我能凭着什么来多管闲事!”
他一振衣衫,袍袖拂风,猎猎响动,喝道:“谷靖书,你要认谷云起这个叔叔,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继承了谷家的这些基业!你还要认他么?”
谷靖书哀毁之心方在南宫珏的安慰下略有好转,陡听他这声喝呼,身子不禁一抖,只觉一副无形的枷锁正偕着那死去的谷云起的亲昵温情锁向自己咽喉。
他怎么会不想认谷云起,纵使谷云起已成了一具尸体,若是可以,他怕也要像南宫北翊那样,紧抱着这具尸体舍不得松手。然那认祖归宗,岂是简单的一股孺慕之情便能成的小事?随之而来的责任与重负,在他对什么也还不知晓的情况下便要山一般沉重地压下来了。他那副肩膀,不知担不担负得起?
南宫玮哈哈大笑,道:“谷靖书继承这些基业,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他终是嫁到我南宫家的人,这份彩礼虽重了些,我们倒也不拘礼节,尽可以收得下来。”
谷靖书又是一抖,惶恐地望着甘为霖,记起来时路上甘为霖说过的:要与小珏厮守终身,那便撒手而去;要与谷云起相认,难道……难道却是要他与南宫珏分开?
为何这亲情与爱情,总要被彻底分割开来,这些又是能够被斩断的东西吗?
谷靖书心中恐慌,却听南宫珏响亮的声音正自不满地道:“靖书是我的,跟南宫家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和那个人没有关系,他不是我的父亲,你们别弄错了!”
南宫玮还在大笑的声音不禁一顿,脸孔立时僵硬起来。其实他笑得也并非多由衷,这位三弟向来诸多讨厌之处,他们只是念在至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会没形同陌路。偏偏南宫珏半点面子也不给他,一句话说得他上不得下不得,心里一股火冒得只恨不能立即转过身将那小子脖子扭断了把那脑袋当球踢。
他是只顾着发火了,南宫琛却大惊失色,“啊”的一声慌张地道:“小珏,不可胡说!怎能这般忤逆不孝?”
南宫珏正色道:“我没有胡说。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说我是少彦的孩子,他杀了少彦一家,也曾想杀我,只是被谷云起拦着了。我后来虽没事,谷云起却被他打成重伤,关押数十年不得医治……”
他说得十分自然又清晰,言语中仿佛不将这当做一回事,却听得南宫玮两兄弟目瞪口呆,直是有些骇人听闻。就连甘为霖,也为他这番话动容,眉宇间悲悯之色一闪而过,数天来这才头一次真正地正眼看他,不再那般全然无视。
南宫玮也同回忆印证着,喃喃道:“难怪……你突然被抱回家,我还以为是父亲在外与人私通生下的私生子,难怪……父亲教你练那白骨观心之法,竟是没把你当人对待……你原来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南宫琛一脸茫然,道:“大哥,小珏……”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在同一个家庭里生活了十几年,若是普通人,便没有血缘亲情,也该另有一份养育之情,兄弟之情。偏偏除了他,余下两人都没有将这所谓的“情”放在眼里。他又能说什么?
那南宫玮思虑一定,暗忖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