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带到书房门口,韩子枫的脑子还是空白的,眼看着下人悄悄退下去,他硬着头皮去敲书房的门。
韩子枫,你就是什么事儿都做不好,被偏爱时从没想过要去记住二爷的喜好,现在连想要讨好二爷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进。”
是二爷的声音,韩子枫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清晨的书房阳光充沛,洋洋洒洒的将屋里烘托的温暖又舒适,二爷的书桌极大,上面摆放着一摞等待审阅的文件。
所有人都说韩子枫好看,他的好看是青少年的桀骜不驯,是未长成的男孩特有的纤细单薄,二爷却不一样,二爷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行事动作是厚重且有力的,这是从权利和金钱里温养出来的气质,自有一种外人学不来的独特魅力。
“爷。”韩子枫双膝跪在地上,他很少叫二爷,以前都是直接叫声爷,韩子枫没见过褚家的家主,除了褚宏宇,没人担得起他叫一声爷,爷这个字,好像是他对二爷的专属称呼。
褚宏宇这才抬眼看他,他把眼前人的骨头细细的一根一根的折断了,这人却没有孱弱的滚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反而还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往他脚边凑,一边哀哀叫着一边担惊受怕。
按理说,经历过极致的宠幸和无情的抛弃后,宠物的眼里都会带有些怨怼,但韩子枫从来都跪的那样直,不管多么卑微的跪在他脚边,他的脊梁一直是笔直的,一如第一次来到他的身边时那样。
“过来。”
韩子枫手掌着地,膝行着要往二爷的方向爬。
“起来,走过来。”二爷背对着阳光,眯眼看着趴在地上的韩子枫说。
韩子枫愣了下,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他站了起来,十指蜷缩又松开,很不适应在二爷面前站着的情形。
他没有像那些被刚刚罚过的侍奴们一样诚惶诚恐,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他的二爷,不管二爷手里是拿着刀枪还是玫瑰。
明明是下水道里捡回来的落汤狗,却总是像一个骄傲的小王子。二爷心里想着,本是随手救下来的小东西,却在他面前像个灿烂的小太阳,总是自信的仰着头,挺着他的脊梁,这也是二爷喜欢他的原因,甚至想帮他永远保留这份儿美好。
曾经一度,二爷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是自己的捧杀让那个骄傲的小王子消失了,一个失去了光芒的小太阳不过是个让人厌恶的炭块,弃之不舍食之无味,但今天他发现,他好像没有看错人,韩子枫的骨子里的那份儿骄傲还在。
韩子枫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声,他走到二爷身边,看着二爷像是打量货物一样打量他,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觉得他就像是快要被砍头的那个倒霉王后,刽子手扶着她去触摸断头台。
就算是二爷一巴掌下来,让人把自己叉出去埋了,也不能让二爷看到自己瘫软在地痛哭流涕的讨厌模样。
二爷抬起手来,手指托着他的下巴,大拇指在他一道道血痕的脸上摩擦:“昨天打的?”
韩子枫心里一惊,他慢慢跪在地上,抬着下巴让二爷摸着自己脸上的伤:“您别怪褚俊飞。”
二爷笑了声:“疼吗?”
韩子枫顿了下,很想倔强一点说不疼,但二爷极少出现的好脸色让他陡然涌上一股委屈,他眨了眨眼,试探的用下巴蹭了蹭二爷的手指,低声道:“疼,疼的快要死掉了......”
“还敢抱怨,教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尿都接不住,以后爷怎么用你?”二爷板起脸训斥道。
“子枫就是狗啊......可不就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从没有人怼过二爷,韩子枫的话顺嘴就溜了出来。
话说出口,二爷沉默了,韩子枫反应过来也傻了,仿佛空气里都透着尴尬。
韩子枫紧张的垂着眼不敢看二爷,然后感觉到二爷把手收了回去,自己这张嘴果然该抽,昨天抽的还是太轻,怎么就没抽到说不出话呢?
眼见着二爷把手收了回去,也许下一秒就是按铃让人把他拖下去打死,韩子枫只觉得这次再被拖下去,就真的没机会再见二爷了,索性牙齿一咬,猛地扑到了二爷的腿间,两手牢牢的圈住二爷的腰。
“二爷我错了!二爷您再让我抱一下——一会儿我自己滚——”
褚宏宇垂眼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孩赖皮似的趴在自己腿上不下去,只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自己再怎么教训,他骨子里的那股野劲儿是改不了了。
二爷伸手抄起韩子枫的腰,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
韩子枫侧坐在二爷腿上,两手依旧圈着二爷的腰背,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二爷的怀柔计,自己一放松就会被扔到地上。
“原来像只狗,现在怎么更像猫了呢?”二爷一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说了句,然后继续拿起文件开始批阅。
纸张的声音在空寂的书房里不时响起,韩子枫的心从紧张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耳朵警惕的听着动静,在二爷翻过几页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