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冲动地按住她的手,低头吻在她的侧脸。
他哄着她转过头来,宝姿便抬起眼睛看他。清冷的眉目如今柔和了许多,眸中且有三分秀如兰芽的笑意,那神情仿佛依旧是十年前许家的掌上明珠,自知深得爱宠,连羞怯都有几分甜美。
不像在书房的那一夜,在他身下只是难耐地闭着眼睛,即使被顶弄得受不住,也不过蹙着眉头小声地呻yin,连欢愉都有一种绝望的自弃。
原本以为这rou身的纠缠不过是一树春光皆为花,近来才知相思皆有根蒂,宝姿也分明珍重。他心里有一种平实的喜悦,身下一撞,宝姿娇滴滴地呻yin了一声,抬起一只胳膊,张口便咬住了手腕。
他停了下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开口。白皙的腕子上有半个浅浅的齿痕,他只管缓缓地将那印子揉散了,点一点她的鼻尖:别咬。这倒不怕人看见了?
宝姿到了此时都还有一种眉目端然的自持,眼尾红红,脸颊上胭脂色极浓,像层林尽染的团团红叶,更显得眸若秋水,如镜湖般澄澈。她抬手捂住了脸,只是靠在床头:你这人真是......不要了,我饿了。
他极喜欢宝姿撒娇的模样,因为如此这般的亲密总是让人心头一暖。她无父无母,孤身活在这世上,同他是一样的人。
他也没有家。
母亲去后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父亲便再次结了婚,自此长住外宅。他独自在何氏的老宅住到二十一岁,又搬到如今的住处,早已习惯了偌大宅邸里只有管家佣人,可是宝姿分明没有。
那Jing致艳美的容颜常有一抹不经意的哀伤,宝姿素日里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执手插花,不过茫茫然地微笑,落在他的眼里,难免心底痛惜。
她既推说肚子饿,他索性撤身出来,将她抱了起来。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温热直如一块贴身放在心口的玉。宝姿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仿佛在听他的心跳,过了片刻,忽然扬起脸来展颜一笑,张口咬在他的下颌,细细的牙齿一触即分。
昨晚喝多了酒,两个人都觉得口渴,上楼时把客堂茶几上摆着的青提也顺了上来。她那时候却已是困极,到底也没吃。那颗颗饱满的提子青翠欲滴,盛在透明的水晶高脚碗里,此刻正摆在床头。他顺手拿起一颗,喂到了她的嘴里。宝姿垂下眼睛,两只胳膊都缠在他的颈后,轻轻衔住那提子凑到了他的嘴边。
他倾身向前,将她抵在了床头。
那一颗汁水饱满的青提在陡然落下的热吻中被咬得尽碎,又在吮吸的唇与纠缠的舌之间被彼此胡乱地咽了下去,只觉得香甜极了。
宝姿被何世庭压在无数层层堆叠的软枕之上,温热赤裸的脊背触上那微有凉意的丝缎,不由得微微一凛。何世庭的动作激烈得似要将她揉进骨血,而背后那一只一只枕头的面料却十分光滑,仿佛随时都要滑落在地,顿时更平添了一分忐忑的快意。
她爱极了他这随性而起的激情,愈发地仰起头来,任由他攻城略地一路吻下来,舌根几乎被吮得发痛。何世庭片刻也不肯放松,扯去一只枕头,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揽起她的腰,而她顺着那不由抗拒的力道贴住他,只管搂紧了他的肩背,十指的指尖恨不得陷入那紧实的肌rou。
呻yin喘息都被他吻在口中,她喘不过气来,可是依旧抓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窗外清脆而婉转的鸟鸣落在耳边,这辰光有一种哀而不伤的华丽,寸寸光Yin如花如水,谁又舍得浪费一刻。何世庭炙热的吻伴着他极力压抑的低喘自唇角一路去到耳边,她颤抖着仰起脸来轻轻喘着气,被他蓦然捂住了眼睛。
仿佛有隐约的花香,似玉兰,又仿佛是茉莉。她有许多年不在老宅长住,一时间竟想不起来院中究竟种了些什么。何世庭滚烫的呼吸落在耳边,令她有一种无以名状的酥痒,他仿佛起身去拿了什么,松开手又吻在她闭着的眼皮上。
他的唇热极了,更兼克制之下的喘息深重,格外灼人,她像是被烫过一样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那幽然深沉的目光。他的目光同他的唇一样滚烫,仿佛有一种热烈的力量,将她困在这里,只听到他低沉而暗哑的声音:别怕。
话音刚落,有一颗提子被慢慢塞了进来,犹带着他掌心的体温,在那滑而腻的热ye里转了一转,竟那样整个地没了进去。她的两条腿本来半搭在他的腰上,此刻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她连一句呻yin和抗拒也没有,过了半晌,才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会不会......?
一句话没头没尾,他竟然也听懂了,只管将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她僵直的背。有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她听见他在耳边低声安慰道:不会。不会拿不出来,你放心,不要怕。
不要怕......多少个深夜,她皱着眉自混乱压抑的乱梦中醒来,总要依赖这熟悉的声音,才能暗自平定怅然若失的心神。何世庭从不问,她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在她耳边重复地说,不要怕,有我在。
他的眉目间是和煦的笑意,哪怕是眼下这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