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暮走出校门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响了一下喇叭。正在他身边小声说话的周小二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丛暮的手。
下一刻,一个穿西装的英俊男人从奔驰的驾驶座上走下来,迈着黑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径直走到丛暮跟前来。
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校门口一涌而出的年轻学生将路口堵的路不透风,穿校服的女学生娇羞地偷看鹤立鸡群的英俊男人,叽叽喳喳凑在一起说话。
男人个子高挑,宽肩窄腰,身材是男模一般的潇洒挺拔。他走到丛暮身前站定,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温声说:“丛暮,又见面了。”
他是异常英俊骄矜的长相,脸庞如上好的玉石一般洁润,眉骨和鼻骨连成的线条高耸而深邃,这一笑唇角微翘,映得眼底的光细碎得如同银河。
丛暮愣了一下,突然脸颊泛红,目光钻石一般亮起来:“嗨,你,你怎么来了?”
景云臻笑道:“你还问我,你自己没发现身上落了什么东西在我那儿?”
丛暮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拍拍口袋,唇瓣微张,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啊?我落下什么东西了?”
景云臻从口袋里夹出一张塑料薄膜包着的纸片:“借书证,没发现?”他轻轻碰了碰丛暮的头:“小迷糊鬼。”
“啊,那你特意给我送来的呀?”丛暮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有点软,“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呀。”他伸手去拿,被景云臻躲过去了,嘴角有一点放松的笑:“你上次说要请我吃饭的,我今天跑了大老远特意给你送来,还饿着肚子呢。”
丛暮听他提起上次,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那天早上两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他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脑中却渐渐浮现一些昨夜的稀薄记忆。记忆里自己紧紧抱着男人不肯撒手,嘟嘟囔囔地凑上前去讨吻,简直比世界上最厉害的狗皮膏药还要黏人。
男人倚在床头不做声,只是用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迷人双眼注视着自己——丛暮心里哀嚎一声,知道昨夜竟然是自己主动,从而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丛暮以为是自己强迫了男人,暗暗骂自己傻,上赶着挨了一顿爆炒,现在浑身像被坦克碾过一样痛。
他支支吾吾跟男人道歉,说对不起,你需要我做什么来补偿你,我会尽力的。
男人正站在床边穿衬衣,露出排的整整齐齐巧克力块一般的坚实腹肌,腹肌和修长健壮的两条腿之间硕大巨物被放进黑色内裤里。窗边溜出来一缕晨光,正好照在他半边侧脸上,圣洁的像是神的金光,他的脸是神圣,身体是浪荡,真矛盾,丛暮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半晌,“你流鼻血了。”男人说。
丛暮慌忙拿手去拭,可是越擦越多,简直要在被子上流成小河。
男人递给丛暮纸巾,让他抬高了头靠在床头上,耳朵上压了小小一只纸团,“是不是屋里太干了?”男人说,语气里带点笑。
丛暮心里呜呜的捂着脸哭,真是丢脸,竟然看裸男看到流鼻血,他飞快地一瞟男人,含蓄地点了下头:“嗯,是有点干。”
“仰着头,别动,”男人也不拆穿他,只是很善解人意似的转移了话题,“那你请我吃顿饭吧——补偿我。”然后笑,笑得活色生香,能让柳下惠一边流鼻血一边打一套军体拳。
丛暮想,男人在校门口等了他半天,特意将遗失的借书证送还到他手上,顺便让他兑现承诺请客吃饭,这是很应当的事情。
所以他只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对身边的男孩说,“小二,我今天不能和你去吃饭了,我刚才听刘放他们说去前面吃铁板烧了,你先去找他们好吗?对不起,明天我请你吃午饭。”
他跟同行的朋友道了歉,跟着景云臻上车,问:“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景云臻侧身给他系安全带,带着笑说:“你请客,听你的。”
男人身上有很淡的须后水的味道,倾身过来时温热的呼吸洒在丛暮的脖颈上,他下意识微微耸了一下肩,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前些天那混乱的一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细密的痒。
丛暮偏过头去:“那,往前开两条街,有一家还不错的日料店,可以吗?”
景云臻说了好,又在发动车子的空隙问他:“你好像有点紧张?怎么,怕我吗?”见他摇头,又很温柔的笑了笑。
景云臻在丛暮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可爱的笨拙,像是在路上碰见的,明明很想跟他回家,却因为担心他拒绝,总要躲躲藏藏眼巴巴地跟在他后面的小狗。
日料店中午没什么人,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丛暮很大方地对景云臻说:“你来点吧,我带够了钱,不用客气。”
这家店装修Jing致,食材新鲜,菜单上的价格也并不便宜。市一中的孩子普遍家庭条件好,但这也不像是孩子们的零花钱能负担的起的地方。
景云臻翻看菜单,随口问:“你经常和同学来这里吃?”
丛暮说:“没有,我叔叔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请他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