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她的人生只剩一片灰暗,又冷又空旷,再也没有半分光明和温暖了。
可是命运并没有因此饶过她,郑家主母,郑明义的正妻薛淑,为了奉承郑姣自作主张的折磨她,最后还做主将她嫁给了一个臭名昭著的yIn邪酒鬼,逼得她在新婚夜奔逃,最后不幸被蟒蛇缠绞至死,连性命也失去了。
郑姒知道这一切,所以不论以前如何,在从高台滚下,摔得头破血流,一朝梦醒之后,她就对贺骁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那个可笑的婚约,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原书中是贺骁主动悔的婚,所以郑姒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家族带来损害,她是无辜的被放弃的一方,到时候婚约被毁,责任完全不在她。
所以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率性妄为。
至于向父亲通风报信的九顺……
郑姒当场就给了他一笔丰厚的盘缠,笑盈盈地说:“你在父亲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父亲离了你想必也不习惯。这段时间谢谢九叔委屈的留在我身边照拂我,现在我一切顺遂,已经没什么可挂心的了,九叔还是早些回去帮父亲吧。”
他神情憔悴,说:“小姐,我都是为你好。”
郑姒便道:“我如今过的很好,你却偏要给我找些糟心事,让我没法子过好,这算是哪门子的为我好?”
他哑口无言,见小姐是铁了心要赶他走,一时间也气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爱护自己的名声,凭着一时冲动的劲头,收拾包袱离开了。
袖珞知道这件事之后,皱着眉头有些忧心的问她,这样是不是太狠心了。
郑姒淡淡的说:“他与我的观念不和,留在这里看我行为逾矩,每日都荒唐,心里只会淤堵难受,永远也没法子舒心。”
“留他在这里,他难受,我心里也不痛快,不如让他回京,依然跟在我父亲身边,他自在,我耳边也清净。”
原本想劝郑姒将他追回来的袖珞,听了这样一番话,被她说服了。她把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点点头说,小姐说的对。
……
这个时节,叠翠山被秋叶染成了黄色。
枫叶落在山间的地上,给道路铺了一层厚厚的叶毯,脚踩上去脆生生的响,听的人心情舒畅。
宴会当日,星河苑的园子里摆了矮桌,设了屏风,树梢上系了颜色各异的漂亮长丝带,轻轻的随风飘摇,在一片秋色中鲜明的显出来。
郑姒给自己单独请的那几人皆送了一套曳月馆的衣服,都是选用色泽美丽的上乘布料花了心思做出来的,不仅轻垂有质感,而且版型优越,配色舒服又有亮点,并且兼顾了她们的气质和体型,做到了让每个人一换上,都能让旁人眼前一亮的程度。
她下这些功夫,就是指望着在这场宴会上给自家曳月馆打响招牌。
毕竟,在这种场合,谁都希望自己艳压群芳,成为最受瞩目的哪一个,若瞧见别人的衣服比自己的漂亮得多,那是很难不在意的。
到时候她让那几个托暗搓搓的宣传一波,这波声名就能赚足了。
为了推销自己那独特的豆绿色,郑姒这个丧心病狂的老板甚至把纤草也拉来给她做模特——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像她这样豆蔻之年纤纤弱弱的小姑娘,穿这个颜色最清新灵动。
当然,因为袖珞对这次宴会上郑姒穿的衣服很上心,所以她的衣服是工期最长、造价最昂贵的。
单单是那件外披的大袖衫,袖珞就选了罕见的有亮彩的灰蓝布料,又用金线极其耐心的给她一点一点缀满了星星。
而里头穿的上襦就连领边都是用银线做的掐牙,从里到外透着Jing致,下裙内衬外纱,纱裙上有从上延伸到下的银线,线上坠着Jing巧的银色弯月,远远看去,好像一串小小的珍珠。
郑姒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感觉自己披了一条银河在身上。
倒挺衬她星河苑主人的身份。
这次宴会之后,曳月馆的生意变得空前的火爆,日日都熙熙攘攘、车马盈门,把袖珞差点累歇菜,最后和郑姒一合计,不得不搞起了限量。
她们就这样走上了高端定制的路线,一段时间之后,曳月馆的衣服几乎变成了稀奇的珍宝,重金也难求一件。
可以说到了连老板郑姒都被进账吓呆的地步,日日围着自己的员工袖珞转,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双手,把人家都给叨叨烦了。
而郑三娘也借着这场宴会暗戳戳的秀了一把自己的厨艺,惹得很多馋上那口滋味的人来打听郑姒她家的厨子,最后在郑姒的催促和资助下,她在城东开了一家娇娘食肆,正正经经的开始搞自己的事业了。
她一忙起来,郑姒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日日找她蹭吃蹭喝了,为此她小小的失落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看到郑三娘笑起来的样子,她又打心眼里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本就闪闪发光,只不过一直被埋没。
然而这些都是之后很久的事情了,若单单说宴会当天,却有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