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霖依稀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似乎也对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有过兴趣,和寻常的小孩一样缠着妈妈要养,父母那一辈的人对狗猫没什么特殊感情,几句话把她打发了,小孩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付清霖耍一会儿性子,也就放弃了。
现在短视频行业如此发达,她也喜欢闲得没事在网络上看些猫猫狗狗的可爱视频,云养宠,可惜她是猫党,对狗的了解少得可怜,更何况一个成年男子把不正常的心理乃至生理习性袒露到她面前。
付清霖不会养狗,也不了解男人,她能做的只有暂时放弃无谓的挣扎,先尽力顺从他,把从前用来寻找逃跑机会的眼睛用来观察。
她开始留意,男人会在每天早晨七点十五到七点半之间离开,中午十二点半回来,安置完自己的午饭后马上离开,通常不会超过一点,晚上六点半到七点之间回来,他每天都会带来便利店的日常用品,食物有时也是便利店的速食品,看袋子是同个企业的便利店,应该是同一家,付清霖猜测他或许是便利店的店员,而且工作地点应该距离这里并不近,工作时间是八点的话,七点半出门,坐地铁半小时,那么这里距离他上班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公里,如果能知道他是在哪家便利店工作,那么就能推测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但是这些毕竟都是她的猜测,男人也可能不坐地铁,而是骑自行车,或者小电驴,他也可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只是喜欢每天都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再或者这家便利店就在小区楼下,他回家时顺路就买了。
周六时他会上夜班,在晚上九点离开,早晨八点半左右回来,然后睡在笼子里,他从来不睡床,在笼子里和衣而眠,里面铺着毯子,男人手长脚长,身体并不能伸展得很开,但是他好像并不在意,很快就能入睡,且呼吸平稳,仿佛正处于自己最舒适的安全区。
周天男人休班,他保持着平常的作息时间,早早去买早餐,付清霖若是起晚了,他就再拿去热一热,好像一个事无巨细的保姆,女人因为自己无意识的联想打了个哆嗦,一米九的男保姆,真的算了…
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不看手机,不看电视,更不看书,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付清霖看电视的时候,他会坐在地毯上陪她看,付清霖隐秘地观察过他,她发现男人神思恍惚,好像在发呆,根本没有在意电视上演的什么,他只是坐在那里,陪伴的意味更大。
有一件事没有提,男人是有房间的,平常都上着锁,他进去之后,再出来会换一身衣服,付清霖猜测那是他的卧房,也或者是储物室。
在那个雨夜后,男人开始在家里吃饭,他的食物比起付清霖要简单很多,只是面包和水,又或者是米饭青菜,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跟付清霖一起在桌上吃饭,那天诡异的讨食行为没再发生,但是女人清楚类似的事总会再次发生,这或许有什么契机,她暂时还没发现。
付清霖没有放弃交流,她从最开始的“你是谁”问到“你要不要钱”又或者是“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放我走吧”诸如此类,然而这些话统统像掉进一条没有尽头的海沟,一点回声儿都没有。
付清霖在和男人共处的环境里睡不安稳,客厅的床令她完全没有安全感,每天都伴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入睡,这使她Jing神恍惚,神色疲惫,严重缺乏的睡眠令她心情不佳,甚至是暴躁,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容易犯错。
被圈养的第二个周的周三夜晚,再一次费尽心思的交流无果后,付清霖终于爆发了,她猛地掀翻了碗里的面,很不巧,她的力气用偏了,滚烫的汤水泼洒到旁边正坐着默默吃饭的男人脸上,他被泼得条件反射向后仰了一下,红白相间的汤汁从睫毛滴落,运动卫衣和地毯都遭了殃,头上还挂着几根面条,不知为何,这幅画面竟显得他颓靡死气的脸孔透出几分颇有意味的破碎感。
付清霖深呼吸一口气,头开始隐隐作痛,她看着男人正准备说话,那人却突然暴起,他站起来,两步就跨过来,迫近的身影像一座压迫感巨大的山,付清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他扯住摁在沙发靠背,他的力气大极了,女人被他狠狠摁在沙发上,呼吸都困难。
她踢蹬着腿挣扎,脚腕立时被握住抬到了男人肩上,她感觉自己的皮rou要被扯碎了,怪物一样的男人呼吸深重粗长,付清霖完全被展开,她看见男人松垮的运动裤凸起一个不小的包,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整个心吊了起来,男人从刘海的Yin影下看向她,眉头紧皱着,汤汁从下巴滴落,蹭到了她的睡衣上。
女人本能地觉得她此刻绝不能露怯,于是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回望那人,手指握成拳,她和男人对视着,耳边可怕的粗喘声终于逐渐平息,她的脚腕被松开,那上面已经乌青一片。
男人站起身,付清霖秉着气不敢大声,她默默地整理自己的睡衣,衣领处差点被扯烂,面前的Yin影笼罩着她,女人似有感触地抬头,在那意味不明的沉沉目光下,她听到了男人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句话。
“明天有暴雨。”
他说完,转身离开。
付清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