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在圈里就是个小透明,他公司其实挺正规,牌子也有名,推出几个女团都红遍东亚,炙手可热,也就不知道做男团是有什么毛病障碍,个个都糊,查无此团,没有前途。
黄澄长得漂亮,但当然算不上是顶级漂亮,他没整过,浑然天成,独特归独特,有些地方总不够Jing致。眼睛细长,单眼皮儿薄得跟一眨就能碎似的,睫毛也稀疏,嘴唇有些太厚。但顾盼生辉,气质里总带儿少女的娇俏,人软,骨软,跳得明明都是极有力道的舞,他总能弄出些妩媚意思,后来公司终于选对风格造型,给他弄了头浅金半长发,于是最近终于成名,从十八线跃居三线。
梁睿辉当然是不可能让他呆在三线不动的。
开着车去公司接他,黄澄穿着防寒服跟只rou白兔一样蹦跶出来,是被冷傻了,鼻尖儿都是嫩粉。上了他车,帽子一摘,头发全散了,折着车顶灯那柔和的橙黄。
他对着遮光板上那小镜子扎头发。
梁睿辉看得口干舌燥,打破沉默:“去哪儿吃?”
黄澄说,“不吃,减肥。”
梁睿辉皱眉头:“你上个月都没来例假吧还节食?”
黄澄瞪他:“我就不想来!”
他活了二十年,一直觉得自己是男孩儿,哪怕他能接受男人,他也不想接受自己有两套性器官的事实,更不愿他男人老提起这个。他喜欢跳舞,享受舞台,想做大明星、大艺术家,不想做梁睿辉孩子的母亲。他说过很多遍,梁睿辉是不愿意听哪怕一个字儿的——他的人和他给的爱一样自私,霸道又专横。
“练舞……天天就练舞……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过的怎么样……”梁睿辉抱怨。
黄澄终于扎完了头发,听人喋喋不休,凑过去很轻地亲了亲梁睿辉鬓角。
梁睿辉握住他的手不肯松。
“松开,”黄澄转过头看窗外,“再不走跟拍的得把你玻璃敲了。”
梁睿辉瞥见他红透的薄耳廓没出声,可惜,没憋住那声笑。
梁睿辉下场造势,很快黄澄组合的热度也上来了。热度上来,行程就变紧凑,发专辑紧跟着就打歌,黄澄陪他的时间大幅缩短,他现在又后悔当初为什么就顺了黄澄的意。
就该把他关着让他生,什么事儿都不干,就负责张腿挨Cao、张嘴挨亲!
黄澄是关不住的,他却比谁都还知道。
一个多月过后黄澄才总算回了趟梁睿辉给他买的一套三Jing装,那晚上梁睿辉敲门,听见防盗门里面小脚丫子啪塔啪塔轻盈踩过来,他带着醉气发酒疯,无理取闹地,就打算折腾黄澄——
梁睿辉狠狠又砸了几下门:“给我开门!”
黄澄拉开门,受惊的表情。眉眼里渗点儿嫌弃,不经意地就把梁睿辉得罪了。他看着黄澄那雪白瓜子脸,一把就抓上去,鼻子狗一样凑到脖颈间闻,香喷喷的,是刚洗了澡的老婆。
他顺势就喊出来了:“老婆。”
黄澄被他闻得不耐烦,纤细手腕儿一个劲去拉他领口,“别闹……”
梁睿辉说,“老婆,给我做饭吃,我饿了。”
黄澄嘟嘟囔囔着往小厨房走。
他厨艺不Jing,做出来的东西只能勉强对付下肚,论主铲,其实梁睿辉还更算个行家。但梁睿辉就爱让他做,看他宝贝挽袖子,玲珑手指头在浅金发丝儿里翻飞,灵活扎个小马尾,低着头,不熟练地掂锅再装盘,那暖灯衬着人,他总觉得这就是爱人该有的样子。
黄澄把炒饭端到他面前:“吃。”
梁睿辉说:“我想死你了。”
黄澄瞪他,脸却粉了。在外人眼里梁睿辉是暴君,在他眼里,梁睿辉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混子,老犯贱。他不搭理,梁睿辉能自个儿把那份委屈消化了,他要搭理,梁睿辉就蹬鼻子上脸地拉着他做一通。有时候他被射了满肚子,半夜起来跑厕所,出来时男人就端着糖水过来殷勤伺候,听他抱怨说屁股疼了,又拿着棉球掰开漂亮小rou墩子,仔仔细细给他消毒消肿。他早已不怕梁睿辉,那最初的恨意也不知何时便消亡掉,他习惯了自己的日子里有梁睿辉,但依然,他并不肯老老实实听梁睿辉的话。
他不想做梁睿辉的人。他想做自己。
梁睿辉一边吃炒饭一边问他:“最近工作是不是也太忙了。偶尔也陪陪你男人。”
他从兜里掏烟出来点上,心不在焉道:“……忙啊。哪儿又有人闲着就把钱挣了。”
梁睿辉雾里看花,心上人泡在那云雾里像快化掉了,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心惊胆战,连忙伸手把烟给抢过来。
“别抽。”
两人突然无话。
有时候梁睿辉会突兀地了解到他们属于两个世界。黄澄不是他以往那些藤校毕业的小情儿,能说会道,伶牙俐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谈起什么都能喋喋不休像讲课,黄澄是个小蠢蛋,一无所知,他的生活里只有那些别人给的音符和动作,剩余的便是无穷尽的讨好的智慧。他摸爬滚打那么久,梁睿辉总以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