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刚做完换心手术。”
这下,于阔彻底怔住。
南庭是先心病人,他根本就不应该下水!
于丞是这样想的。
可就在刚才,他在水底用嘴堵上南庭嘴的瞬间,脑子里突然涌出流海岛遇险的礁石洞。他想起那个趴在洞口呼喊他名字,在水里搂住他,吻上他,带他浮出礁石洞的人。
他一直以为那天救他的人是南家哪位保镖,或者是凌天,也或者是方延。但偏偏,他唯一没有猜过的人...就是南庭。
一滴泪不受控地从眼眶滑落,又滴在南庭微微颤动的眼睫上。
于丞察觉到了,旋即用拇指磨挲南庭双颊:“南庭...醒醒..快醒醒...”
而这时,收到于丞电话的方延很快赶了过来。
“小少爷,让我来吧。”
于丞赶紧给方延让了块地,看着方延熟练地给南庭做急救措施,测心跳频率......
过了一会儿,南庭终于睁开眼。
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于总,我现可以带于丞...回家了吗?”
即使于阔百般不情愿,但现在也没了再阻止的理由。
“今天你带走丞子,不代表我同意你们。相反的,就算我同意...你爷爷也不会同意。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我又何必再拦着你。”
这之后,于丞和方延扶着南庭离开了于家老宅。
而于阔站在客厅的阶梯上看着于丞的背影,摇头叹气。
突然,迟暮的说话声拉回他思绪。
“苦rou计都演完了,你还杵那干嘛。你就这么肯定丞子在南家会过得不好?”
于阔回头望去,见迟暮笔直站在二楼的栏杆处,还换了身睡袍,散着的头发扎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于阔的弟弟要再受半点委屈,我不把南狗的四肢打断我就不姓于!”
迟暮轻声笑了笑。
“你笑什么?”于阔转身,双手揣进兜里,抬头望着他,“还有你说的苦rou计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也认为南庭刚才是在装?”
“就凭你这智商,以后怎么为于丞撑得起天?”
“你——!”
迟暮昂起下颌,挑眉盯了盯他,才娓娓道来:“南庭有先心病的事,在跳水前为什么不解释?他又为什么求你于阔的原谅和认可?你们又是怎么说起跳水一事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像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吗?”
听迟暮这一说,于阔细细回想。
似乎一切好像都是自己在跟着南庭的思路走,包括跳水前那句“怎么样都可以”,他料定自己记恨两年前的事,所以......
“可是他刚才的状态的确不像是在装昏迷。”
迟暮扶了下眼镜框,续道:“南家公馆离嘉豪国际半座城的距离,他的私人医生却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来,就算坐飞机也还得有个起落时间。”
于阔:......
“还有啊——”
迟暮故意把语调拖得长长的,说:“丞子回家的事,南庭怎么会知道?据我所知,丞子正在和他...闹离婚。”
“离婚——?他们结婚了?”
下一秒,于阔一股无名火顿由心生,瞬间烧着全身血ye:“你知道他们结婚了不早跟我说,现在才告诉我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支持他们的!”
顾不上和迟暮吵架,于阔瞥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朝玄关走:“他nainai的,这次我绝不会放过南狗——”
“你给我站住!”迟暮一声呵斥住于阔,“领证是丞子自愿的,也是他失忆之前的事。再说,就凭南庭的手段,不管是你于阔还是他爷爷,想要阻止他追回于丞,下辈子吧。”
于阔拧着眉心,气得双眼一闭又一睁:“啊呸!我就说南狗这人靠不住,竟然骗丞子和他领证,真他娘的混账!”
“阔儿,我知道你在为丞子忧心,但他也是成年人了,离不离婚该由他自己决定。你敢不敢和我赌,丞子他还爱着南庭。”
“我管他爱谁!两年前的事还不够他受的吗?”于阔扭头瞪向迟暮,似要把所有怒气撒出来,“就算今天我做个罪人,或者他于丞这辈子不认我这个大哥,这件事我也不会同意!”
迟暮顿时收起笑意,用同样犀利的目光还瞪于阔:“他们是合法夫夫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你觉得你的同意南庭在乎吗?在南庭的世界里,只要沾上于丞两个字,他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你跟一个疯子斗,你凭什么?”
“他南庭可以不要命,我于阔也一样!”
“你说什么?”迟暮环抱的双臂颤抖着垂了下来,浑身也跟着不住发颤,“你要为于丞豁出性命?那我呢?我在你于阔心里...又算什么?”
冷凝的空气骤然僵住两人。
沉闷的死寂,迟暮没有等来于阔的回答。
他闭上双眼,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