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雨后的傍晚,载沅的侧夫人玉梅临盆了,原本玉梅已经生过了两个孩子,有足够的经验,但这次怀上的孩子却因为胎位不正而难产,一天一夜都没有生下来,玉梅也因为血崩过世了,一大一小两条命都在瞬间消逝,让身为丈夫的载沅心痛不已!
他抱着玉梅的尸体哭了很久,两人做夫妻十来年,感情融洽,突然间失去了对方,让他承受不住,整个人都垮了,第二天就卧病在床,无法去办公务了。
嫡福夫人慧琳也跟着着急,但又要筹备丧事,她心里既高兴,又恼火,高兴的是情敌终于被老天爷收了,恼火的是,玉梅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这股晦气还把丈夫都弄生病了!
为了让大哥轻松些,素澜暂时住在了镇国公府,帮着Cao办丧事,一来是为了嫂子玉梅,两人从前就是闺中密友,二来是为了大哥,三来还为了照顾年幼的侄子,侄女。
玉梅过世的第五天晚上,载沅好不容易才从风寒发热的糟糕状态中逐渐恢复,他撑着酸软的身子,来到了灵堂,想再为亡妻点上三炷香,愿她和夭折的儿子能早日转世投胎,好好的过下辈子。
他刚走到灵堂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哭,这么晚了,是谁还在祭奠玉梅?
藉着烛火,他才看清楚跪在灵柩前的是春花,这孩子哭得很伤心,对,玉梅生前对她很照顾,常找她聊天,现在玉梅走了,她肯定很伤心!
春花在灵柩前头跪了很久,才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玉梅夫人走得太突然了,她甚至还记得前几天对方仍然在给未出生的孩子赶制小衣裳,而转眼间人就没了,果然啊,叔叔经常感叹人生无常,她也是这几日才体会到的!
她刚一转身才发现镇国公正站在门口,眼神温存的望着自己。
“爷~您还没睡吗?”她行了礼,赶忙上前想要搀扶,因为知道他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不用扶着我,我好多了,就是想过来给她和孩子烧香,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吧,大晚上了别着凉!”他关切的说道,随后就缓缓的走到妻子灵前点燃了三炷香,又拜了三拜。
春花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守着,虽然主子说已无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
“玉梅……!”他念着发妻的名字,心中痛苦万分,好后悔没有多对她关怀几分,多花些时间陪陪她,他把太多的心思用在读书和处理公务上了,留给妻儿的时间实在实在是少得可怜!想着想着,他径自流下了眼泪,这一阵痛楚又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险些瘫坐在地下,还好身后有人扶住了自己,而且温柔的唤了一声。
“爷~您不要太难过,夫人她看您这样也会伤心的!”讲话的是春花,已经满十六岁的她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模样也比之前更添了两分艳丽,若说耿圆的美犹如迎风微颤的芙蓉花,那春花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是春日里的迎春花,不争奇斗艳的绽放着,随着阳光和和煦的春风摇曳着嫩黄的枝桠,不声不响的传递着春的讯息和温情!
载沅侧过身,望着少女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强忍住悲伤,柔声道:“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难过!”
春花点点头:“嗯……爷,我扶您回房吧,若您还想和夫人说会儿话,我就在这儿守着!”
“回去吧!”虽然他还想和玉梅呆会儿,但他又不忍心让姑娘家在这里陪着自己,更何况今晚夜风有些凉,若让她着了凉那就更不落忍了!
于是,春花就搀扶着载沅慢慢的往后院走,两人的身影穿过走廊的时候,刚好让慧琳的嬷嬷索卓罗氏看到,这个嘴快的老婆子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慧琳原本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见到嬷嬷慌慌张张的进了门,就问:“怎么了,这么着急的?”
“我方才见到春花搀着爷回房了!”她原本就不喜欢那个汉人丫头,但侧夫人和主子的nai妈马佳氏为对方撑腰,她也奈何不了的!以她的经验来看,那个丫头定是早就安了要做姨太太的“野心”,她们可不得不防!
“就那个汉人丫头?她不是花把式吗,伺候爷的事儿哪儿轮得到她了?”慧琳到是没多想,但各人有各人的活儿,这都是事先分配好的,除非主子招呼,否则下人是不能僭越的。
“您可得留神,她一准儿就是想攀高枝儿呢,而且我听侧夫人屋里的仆妇讲,侧夫人曾经想让这丫头给爷做姨太太,但爷没答应!”她到是觉得这事儿肯定是春花的“Yin谋”,而如今侧夫人走了,对方就可以借机上位了。
这话刺激到了慧琳,她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追问:“您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句句实言,我看不如找个机会打发她出府得了,眼不见心不烦!”索卓罗氏道,那些汉人女人最擅长狐媚之术了,虽然春花并没有缠足(当时很多男子喜欢三寸金莲,但满人女子肯定不缠足,因此有些好这口儿的满人男子就会娶汉女做妾),但生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慧琳思忖了片刻道:“此事,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不能出纰漏!”她虽然不晓得丈夫对那丫头是否有意,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