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头天睡得晚了,第二天鸣人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桌上有佐助给他留的饭菜,摸着还是热的。
“好咸啊,佐助是把盐罐子丢进锅里了吗?”饭后,鸣人灌了一大缸水才消除掉嘴里齁人的咸味儿。
正巧这时佐助回来了,鸣人本来想叨叨他几句,但佐助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大高兴的样子。鸣人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答,只坐在那里发呆。
“怎么了佐助?”鸣人凑过去问道。
“今天早上,我叫了你很久,你也没有醒过来。”佐助看着鸣人慢慢说道。
“…哦,那是我昨天睡的太晚了,所以…”鸣人勉强的笑着跟他解释。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助打断了:“不止这一次,从上个月开始,你有时也会不明原因的昏睡过去。”
话音落地两人都沉默了,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鸣人的身体状况逐渐不好,刚开始几个月只是无端的昏睡,后来查克拉也会不受控制,身体偶尔乏力、疼痛。
佐助想带他去医院,鸣人却不同意。首先是去了也没用,再者是他心知自己身体的状况,估么着一年半载内还无大碍。要是去了医院自己的情况传出去,怕又是一场动荡,所以目前还是不动为好。
鸣人的估计还算准确,足足拖了一年多,他的身体才开始恶化。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时,他已经躺进医院的特护病房了。身边的佐助告诉他,他足足昏睡了三天。
每天都有医疗忍者过来给他做检查,小樱和纲手放下所有工作,只专心研究鸣人的病例。然而治疗的方案用了一个又一个,非但没有任何起色,反而叫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后期时,鸣人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生命的迹象逐渐微弱。他偶尔醒着也不过片刻功夫,每天都迷迷糊糊的,身边人怎样为他焦急担忧,他也全都感知不到了。
入院半年多后,就连小樱也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转到现在的接受现实了。她不想看着鸣人一点点的失去生机,可她真的用尽了任何的、所有的办法,都没有用处,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
佐助每天都陪在鸣人的身边,不管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那些来探病的人,总能见到坐在一旁的佐助。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又有些疲累的样子。徒弟们劝慰他鸣人会好起来,他也没多大的反应。
刚开始见佐助这个样子,小樱很心痛。哀莫大于心死,鸣人和佐助走到今天本就千难万难。当年多少困境都过去了,本以为他们后半生会平静的在一起,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佐助提出要带鸣人回家的时候,小樱心里“咯噔”了一下,手里的病历本都脱手摔在了地上。她心里隐隐觉得鸣人可能是…可能是要撑不住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样,胸口里也好似塞满了棉花,小樱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仿佛都凝固住了。即使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可真临到头了,她依旧难受的直掉眼泪。
佐助捡起地上的本子重新塞到默默流泪的小樱手中,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我,回去之前我想再看看鸣人。”小樱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话语中带着哽咽,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无论如何也要再看一看,再让第七班聚一聚。
“好。”佐助点点头,鸣人一定也想再见见他们吧。
入夜后,鸣人逐渐转醒,看着头顶熟悉的自家天花板,他不由笑出声来。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佐助扶他坐起身靠在床头上。
看着佐助,鸣人又是嘿嘿一笑:“我是在想,没有人比你更理解我了佐助。”
“呵,你今天才知道的吗?”
“别这么说嘛,我早知道了,就是一直没舍得告诉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内容也没什么新意,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间或有互相捉弄的拌嘴,这与他们以往的相处并无不同。
呆在熟悉的小房子里,身边有佐助陪着,鸣人安心极了。不知不觉的困意又上了头,鸣人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了,抬手揉了两下,倒把眼睛给揉花了。他有点着急,因为他看不太清楚佐助了。
“怎么了?”见鸣人眼神发直的看着自己,佐助忙上去握住他的手,鸣人的指尖上已经染了三分凉意了。
“佐助,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听得佐助心中酸涩,眼眶里热乎乎的,“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到那时你天天说给我听好吗?”
眼前的画面已经彻底模糊了,鸣人只能隐约的看见佐助的轮廓,趁着五感还未完全消失,他凭着记忆伸手攀住佐助的肩膀,笑着抱怨道:“那多rou麻啊…”
“我看不见你了佐助,我…还想再…看看你……”鸣人的声音越来低,人也脱力的跌进佐助怀里。
“我不想忘了你啊佐助…”鸣人叹息着说道,这次睡着后能不能再见到佐助已经是个未知数了,纵使有机会,也实在太过渺茫。